二人距离始终很近,从未过尺远,看起来像是有感情,可二人没什么眼神交流,也没什么亲密举止,怎么都不觉得是新婚夫妻如胶似漆的样子……莫非是装的?
如果这样的话就好理解了。
温瑜眼底有异光滑过,必然是有什么交易吧?他这个便宜弟弟一向心眼多,从上次举宴就看得出来,很会玩游戏,正好邾晏疯的有点不正经,正常的道理他听不懂,若是玩乐……想来会感些兴趣。
可是与虎谋皮,怎知未来就是光明的?
温瑜觉得太蠢,同时心里有点爽。
爽过片刻,又没那么爽,因为这样的话……温阮势必得不到真爱,没有感情滋养,家里得不到,就必然会想在外面寻找,那他岂不是还会有危机!他的探花郎敬宇青,千万不要被温阮看到!
温茹也别扭,非常别扭,尤其看到自己娘亲这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拉拢之后,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从不知道,与人为妾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哪怕夫君是皇子,身份尊贵,她也沾不上多少光,反而府里各种规矩,都是在制约妾,她的确因国公府嫡女出身,有些例外,与普通的妾不同,但那也得是在她花巨大心思把人哄高兴后,才能得到的好处和脸面,一旦哪里没做到位,或有僭越,正室有一百种法子治她,叫她有口说不出。
她连见二皇子这个夫君,都是有规矩的,不是想见就能见,宫中珍妃那里,也只会见正室,根本不会有她献殷勤的机会。
倒是有一点,她的确能压住来远伯府那个死对头葛凌春,葛凌春是三皇子的妾,三皇子在外面再嚣张,也不会在礼法纲常上让人挑错,或者说,他自己可以,女眷不允许,遂她这个‘小嫂子’,如里有和葛凌春见面的机会,的确可以踩一踩压一压,让葛凌春脸面丢尽,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报了之前葛凌春刚入三皇子府,对她的嘲笑欺辱。
可也仅止如此了,其它的,之前她拥有的东西,全部没有了。
比如她的自由,出去游玩的机会,和人来往的场合,操持小宴招待亲朋,出风头让人认识称赞的优点,全部都没有了!
那是正经姑娘,当家主母做的事,她现在既不是姑娘,也不是正头夫人,她只是个妾,只能在后院看着那一小片天空,夫君和主母不话,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甚至没有回门,以后更不可能随便回,今次竟还要靠沾温阮的光,宫里珍妃特意下话提点,才能得二皇子和主母一句叮嘱,回来看一眼,若是他们期待的事她没办好……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她都不敢想。
这不是她想要的日子!她这一辈子,难道是为葛凌春那个贱人活的么?
可木已成舟,人生没有后悔药,她又能怎么办?
她瞪了温瑜一眼,可又觉得,不能怪温瑜,当时的确是自己迷了心窍似的,非要往这条道上走,温瑜只是理解她,帮助她想办法,甚至还为了她,不得不也和一个男人订亲,大好前程算是毁了。
温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生的,她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她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也不想在别人胁迫下做不愿意做的事,可若不做,以后怎么办……
她非常迷茫,木木呆呆的,不知何去何从。
周氏狠狠掐了她一把:“不是之前总念叨么,现在你哥哥都回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温茹眼泪流了下来。
“前番种种……都是我的错,兄长若怪,便怪吧,我再不敢了。”
周氏:……
让你和温阮说几句软话,不是让你跪的!你这样伤自己的面子,把二皇子放在哪里了,以后又怎么理直气壮让温阮帮你!
温茹却已经抹着泪,朝外面跑了。
周氏讪讪:“你看这……”
温阮:“妹妹只是出嫁日短,恋家罢了,以后会好的。”
“对对,恋家,这孩子打小就重感情……”周氏也不敢说别的了,这要叫温阮不高兴了,回头再告一状,女儿在二皇子府怕是得吃苦。
邾晏看着温阮三两句把人怼的哑口无言,一点都不觉得不对,甚至亲自给他端了茶,怕他口渴。
食不言,寝不语,中午这一顿家宴吃的,可谓没滋没味。
宴后,温瑜刚走出来,听到角门上有人来找,心念微转,赶紧过去,现是敬宇青。
他怀里抱着一本书,手里拎着两块月饼,潇洒落拓的站在阳光下,哪怕衣着并不光鲜,也眉目俊雅,一如君子。
“那日你说想看这本游记,刚好我寻到了……”敬宇青微微笑着,把书递过来,还有月饼,“今日中秋,贺你福泽绵长,心想事成。”
温瑜心间一暖,伸手去接时,却现敬宇青没动,像是愣了神,再抬头看,心头猛然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