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自诩是个正常人,为什么老是会吸引一些不正常的人
裴娇开始十分凝重地反思自己的行为举止,甚至动了是否要举办法事跨火盆除晦气的想法。
段昊苍没有离去,而是跟着荣华富贵守在门外。
荣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还不忘特意叮嘱道,“宫主,我们就候在外头,若是他敢对您无礼,您只需叫我们,我们会立刻进来。”
裴娇颔,她思索着,这好歹是别人的地盘,顾景尧应该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这是许久以来,裴娇再度和顾景尧共处一室。
裴娇喝着茶,见他一直盯着她看,便直接开门见山,“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的,你也不必这般兴师动众。”
她垂眼看着眼前的茶水,“说的直白一点,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无论你等我多久,我都不会答应。”
这世上两情相悦本就是难事,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
无论他是否是真的喜欢她,又有多少喜欢,她都不想再给他一点念头。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看见旁人卑微讨好的样子,这多多少少会让她心里有负担。
顾景尧靠在门边,面上神情在室内昏暗的光线内有些看不清楚。
半晌,他缓声道,“听闻这些日子,你都会早起去疗养身子。”
裴娇微微一顿,她抬眸,便见他自怀中取出无垢白鹤心,开口道,“这个,对你的心疾有用。”
裴娇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天山无垢白鹤心。
她为了治疗突的心疾,已经查阅过许多古迹,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好处。
只是魔域之人不得入天山,所以她才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自然也知道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传闻,南晏魔君去了天山,七千七百枚云梯,一步一叩。
她当时并未在意此事,毕竟顾景尧喜怒无常,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
她蹙眉看着眼前的白鹤心。
他莫不是为了她才去的天山
“阿宁,我是来向你赎罪的。”
裴娇尚在沉思,转眼之间,他缓步走上前,高大的影子将她笼罩,随后又如流水般褪去。
他竟直接半跪在了她的绣鞋前。
他松开衣襟,长袍顺着肩颈而落,露出线条流畅有力的肩背和瘦削修劲的腰身。
裴娇立即捂住眼,“有话好好说”
一言不合就脱衣服是怎么回事
随后她才现了事情不对劲。
他劲瘦的躯体除了旧日的伤疤,还遍布无数道斑驳交错的新伤。
不仅如此,更有一把高悬的灵力汇聚的虚幻的剑,正指着他的左心房处。
他睫毛低垂,缓声道,“你不信任我确实理所当然,我本就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我之前,对你说过许多难听的话,做过许多伤害你的事。每每回忆起一次,我就在身上刻下一剑。”
“裴宁,总共有六十七道剑痕,这是我对你的赎罪。”
最后,他牵着她的手,停在了胸口那把魂剑之上,“我不奢望获得你的谅解,若是下次我再伤害你,你只需意动,这把魂剑就会立刻化虚为实,彻底杀死我。”
裴娇能感受到,随着她的触碰,那把剑竟开始剧烈地颤抖嗡鸣,真的有渐渐化形的趋势。
只要她有这个念头,这把魂剑就会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心脉。
这把剑明明是以他的魂魄练就而成,此时此刻却成了她手中掌握生杀大权的利器。
似乎是与魂剑有所感应,在裴娇触碰魂剑剑柄的时候,顾景尧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些,便连握着她的手都有些抖。
鸦黑的低垂,他清冷的眼底透着滚烫的温度,像是阴阳裂厚重冰层之下翻腾的岩浆。
裴娇想要松开手,却被他反手牢牢握住,那把魂剑也随之在他胸膛上划出一道淌着血的口子。
他仰头看着她,昳丽的眼尾又冷又媚,便连声线都多了一丝蛊惑“有了这把魂剑,你便不用那般避我如蛇蝎,你可以支配我,支配整个南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