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与齐涞互换名字和身份,一是为了保护齐涞,二是为着齐涞的声望与学识不太够。三就是……
无论对世道多么失望的人,总还会在心底里悄悄隐藏着一丝希望。
也是这丝希望,支撑他们日复一日挖掘着坚硬地面下的土壤。
可三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沈昌只在那一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等人同样的神情。
“齐涞,你明知道,我有的,不仅我有,也支持了你有。”
沈昌面无表情看着齐涞,面无表情道:“我们有潜移默化、有在过往历史的释义与解义中添加进去、能激昂学子们精神的文字,甚至是图画,可有没有用你不知道吗?”
思想,能被一步步改变;理想,亦能被一点点操控。但他们不能做得太明显,更不能被人现与别人相悖。
这就造成如浮尘入沙,起到的作用相当有限。
“有用的!”
齐涞斩钉截铁道:“那些被点醒了的学子们,与我们一样,只是将一切深埋在心底,相信属下,那些,迟早有一日会爆。”
种子已经埋下,只等有朝一日破土而出。
“也许,时机已经来临。”
沈昌站起身,按了按齐涞的肩膀,“等那孩子再来,我会先见见。”
其文透其意,从其文中应该能看出更多,沈昌决定收下那三个孩子的投文。
只是……
晏旭已没想再投。
为了生存不得不作出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的、四平八稳的中庸之文,晏旭不想再投给那位沈院长。
他觉得:那会是对沈院长的一种亵渎。
尽管,他很想投文给某位足有身份、地位和名望的前辈,以达到防止被人换卷的目的。可最终,晏旭还是放弃了。
他只让万俊彥带着杜景辰,去投文给万家找的那位。
不过,万俊彥不是太听话,悄悄将晏旭扔到一边的文章,给一并带了去。
然后……
两个人、三篇文,俱被批了个一无是处……蔫头耷脑回了来。
“怎么能说晏旭你的文章毫无特色呢?”
万俊彥进了晏旭房间,也将三人准备的投文扔去桌角。
气咻咻道:“他才是个啥?不过是个礼部四品给事中,能看懂个啥?我都怀疑他那官是怎么来的了!”
多骄傲的万俊彥啊,连晏旭都不服,怎会服一个因为收了他家贿赂、才说看在他家老太爷当年的情份上、就收了他们投文的人?!
还批他什么太过锐意进取、过于偏激?
还批杜景辰什么呆板怯懦、文意不清?
什么嘛!简直没有半点儿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