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读幼儿园的时候照的”
“对。”
照片上是一群小孩,个个穿着大红色的紧身舞蹈服,下身是白色长筒袜,脸蛋涂得像猴子屁股,不分男女都擦着大红色的口红,眉心还贴了红点。
宣月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那个年代是每家幼儿园都喜欢这么打扮孩子吗我们六一儿童节的时候也是这种造型。”
“认得出哪个是我吗”
“我看看”
宣月从左到右仔细瞧,一行一行地辨认,毫不费力找到了最后一排个子一枝独秀的家伙。
这么多年过去,林长野似乎没有长变,一直保有最初的模样。
他是双眼皮,微微内双,平时因为不苟言笑,看不太出来。但笑起来时会格外明显,眼尾像是雨燕的翅膀,分出小小的岔来。
眼睛很明亮,像是承载着整个星空。
他的左侧脸颊上有一颗很浅很小的痣,就在眼睑下方,仔细看就能看出。
那时候的他还没经历父亲的牺牲、母亲的心理疾病,在属于孩童的节日里,笑得和身边所有人一样开怀。
宣月莞尔,指着那个小人道“找到了。”
林长野低低地笑出声来“很好认,是不是”
“主要是我眼神好。”
“难道不是我长得好,鹤立鸡群”
“啧,看不出来啊队长,你也有这么自恋的时候。”
“我以为这不叫自恋。”
“那叫什么”
“叫明察秋毫,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
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步归,也属于林长野。
看完种种,宣月最终还是敛了笑意,无声地叹了口气。
为求真实,他们把步归做得太逼真了,几乎那林长野的前半生来做模板,硬生生把步归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当步归真实到一定地步,可以以假乱真时,屠辛相信了他的存在,林长野也习惯了他的存在。
卧底行动结束后,他要用漫长的一生来割裂自己与步归的联系,何其艰难。
像是看出她的情绪低落,林长野吹灭她手中的蜡烛,“走吧,故事都讲完了,该回去了。”
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反手扯住,脚下一停。
下一秒,身后的姑娘一把抱住他,低声说“林长野,你闭上眼睛。”
她的胳膊牢牢地环住他,锁在他的胸口。
“闭上眼睛干什么”
“看你太辛苦了,决定在回去之前给你一个小小的安慰。”
林长野轻轻拉开她的手,转过身去低头看她,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知道此刻的她必定满面绯红。
“什么安慰”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动作很轻很轻,在她行动之前,在她开口之前,先一步凑近,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她的嘴唇。
明明只是温热的唇,不知为何靠拢时就像带着火星,滚烫灼人,足以震慑灵魂。
一下。
又一下。
他微微离开,用低哑的声音问“这样安慰吗”
宣月闭上眼睛,下一秒,揽住他的脖子,毫不温柔地重新吻上去。
唇瓣厮磨。
气息交融。
分不清是他的牙齿还是她的牙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宣月的手臂逐渐收拢,起初是她垫着脚,后来是林长野俯下身,好让她有些软的腿不至于软绵绵地往下坠。
她从未有过这样激烈的亲吻。
前一段恋爱似乎已经很久远了,久远到模糊不清。又或许是眼前的人太强势,从去年夏日踏进她的人生起,就覆盖了她所有关于情和欲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