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小豆包后才发现她的眼皮有些红肿,眼角还凝着一点泪水。
“云舒方才哭了会,大概是有些想你了。”裴砚安看着孩子说道。
小豆宝突然在江瓷月怀中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一些,可能是看见是江瓷月,渐渐又安静了下去,乖乖地依偎着江瓷月睡着。
“明日便是除夕,我上午有事出去一趟,下午便会回来。”裴砚安说。
江瓷月其实也有一些小疑问的,“你除夕不需要
陪着家中长辈守岁吗?”
“我上午便是回家一趟,从前忙的时候我也是如此,我父亲和母亲不会怪罪于我。”裴砚安告诉她。
那明日岂不是他为数不多有空守岁的日子?
江瓷月微微皱眉,总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除夕最好还是陪在家人身边,我和小豆包——”
裴砚安打断她,“云舒是我的女儿,你是云舒的母亲,你们也是我的家人。”
这让江瓷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咬了咬唇,“不一样的。”说着便抱着孩子走向床边。
“这个时间回来,定然没有用膳吧,想吃什么?”裴砚安跟在她身后问。
江瓷月轻轻拍着床上的小豆包让她睡得安稳,“都行。”
这顿午膳是两人一同吃的,桌上的食物也大多是江瓷月喜爱的清甜口味。
用完膳后江瓷月便觉得有些冬困,裴砚安见状让她去午睡一会儿。
江瓷月强撑着精神看向他,“那你呢?”她说着还瞧了眼那一桌子的公务。
裴砚安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眼神定定看着她,“我这些公务刚处理到一半便不搬回去了,但不会吵到你和云舒的。”
江瓷月压了压唇珠,想着反正他又不是没有待过,故而转身和小豆包一起去午睡了。
她在睡得迷迷糊糊间,觉得脖子有些痒,她不满地动了动,很快没有不适的感觉了。
等江瓷月一觉睡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小豆包的身影了,她起身下床,裴砚安
也不再屋中了,远处那桌上堆叠的公务也已经不见了。
屋内那罩着外壳的炭盆里边红光微闪,便是屋内最显眼的存在了。
她睡了这么久吗?
窗外有些动静,江瓷月迷迷蒙蒙揉了揉眼,走到门边,瞧见青衔正蹲在地上不知做什么,而澜音正抱着有些兴奋的小豆包一起看着青衔。
下一瞬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住她的视线,紧接着她手腕处一紧,一阵晕眩后,她已经被人带着回到了屋中,头顶传来带着训斥意味的声音。
“不穿好衣服,是想感染风寒吗?”裴砚安边说边给她披上厚实的狐裘。
刚睡醒的江瓷月总是最好说话,她先是呆呆愣了一会才回答,“不想。”
声音里还带着一点鼻音,配合着软和的眉眼显得尤为憨状可掬。
屋内光线灰暗,裴砚安喉结微滚,慢慢靠近她,鼻尖对着她的,几乎要贴上。
茶香袅袅,在二人之间缓缓流动。江瓷月对视着那双有些炽热的眼眸,有一瞬的失神,似乎没想明白自己此刻到底是在哪里。
只知道他离得愈来愈近。
在裴砚安嘴唇即将贴上之时,他陡然偏过脸,将她拥了满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江瓷月被迫拥在他的怀中,微扬起的脸颊上似乎还有被划过时传来的感觉,有点痒也有些麻。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
裴砚安的声音有些喑哑,“就抱一会儿。”
江瓷月停下动作,“。。。。。。那你别抱这么
紧。”好像生怕她跑走一样。
裴砚安似是叹息道了一声:“好。。。。。。”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疫病已经得到了控制,除夕后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吞州?”
江瓷月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问她这个问题,倒一下子没能接上话,她缓了一会儿才回答,“初四过后吧,那时候小豆包也满两个月了,路上应该会稍微好些。”
“吞州路远,让澜音陪着你们去,我也好放心些。”裴砚安闭了下眼,“路上不急便走慢些,饶是花一个月才到也无妨。”
“我会看着办的。”江瓷月嘟囔着回答,她伸手推了推裴砚安,语气里带着些不满,“脖子酸。”
裴砚安这才松开了她,伸手将她身上披着的狐裘整理好。
此刻神思清明的江瓷月觉得有些许的不自在,后退一步,“我去找小豆包。”
说着便匆匆转身走了出去。
裴砚安望着她的身影,忽而收回视线,来到那张临时的书桌前。窗外传来嬉闹的笑声,他仔细抚平纸张,执笔在其上书写下浓黑的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