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抱有恶意”
云秀春怒目圆睁,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穿祁让的耳膜“你知道祁月白以前都干过什么吗
“他把我推下楼,想害我流产不止这一次,他一直都想害死你他还把你推进玫瑰花丛,你当时才五岁,被扎得浑身是血,坐在玫瑰花从里哭得都快晕过去了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他,及时把你抱出来,说不定丧心病狂的祁月白还会对你做什么”
“祁月白一直都对你不怀好意,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妈妈,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吗”
祁让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一边把被云秀春抓得生疼的手抽了回来,问道“既然你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同意我们结婚”
“我没有同意”
云秀春气得眼睛通红,尤其是想到结婚的事情,更是生气之余涌上几分伤心,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她一直都知道祁月白对她的让让不怀好意,怎么可能同意让让和他结婚
都是老太太,她真的疯了一心要让他们结婚。
老太太雷厉风行了大半辈子,总觉得拿捏一个孤儿轻而易举,那时候的她还不相信,祁月白真的有一天能成长到反过来威胁她的程度。
事实证明,看人这一点上,她比老太太厉害得多。
她早就知道,祁月白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蠢货,他有野心,同时也拥有支撑其野心的能力,早晚有一天,他会一口咬断试图掌握他的人的脖颈。
现在,这个“早晚有一天”已经开始了。
可笑老太太还糊里糊涂地看不清楚,总觉得祁月白还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她手里那根缰绳,其实早已摇摇欲坠。
祁让哪知道云秀春伤心的背后其实藏着那么多弯弯绕绕,还以为云秀春的意思是她没同意,但他和他哥暗度陈仓就把婚给结了。
怪不得他妈现在这么讨厌哥哥呢,如果是他想的那样的话,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祁让觉得,既然矛盾的根源是他,那他也应该肩负起一点解决矛盾的责任。
他斟酌着道“其实哥哥昨晚确实提到了你和爸爸。”
云秀春狠狠地撩起眼皮,一幅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问道“他说了我什么”
“他说他不是亲生的,你和爸爸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劝我应该站在你们的角度思考问题,去理解你们。”
“不可能他祁月白哪有那么好心”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云秀春对祁月白的恨可是根深蒂固的,关于祁月白的事,她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
“祁月白不可能这么好心,你不用替他说谎”
“我没有说谎,这些话真的是哥哥亲口告诉我的,今早出门前他还又提醒了我一次呢。您、你暂时先抛弃哥哥一定是个坏人这样的想法,重新认识他不好吗”
“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演过那么多戏,见过那么多人,从来没有看走眼过”
“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
“让让你不要再说他了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事情”
“可是”
“祁让”云秀春第一次喊出了祁让的全名,尖锐的语气显然是完全拒绝交流这件事,再继续说下去,说不得还会造成什么反效果。
祁让只好闭了嘴,侧过头,沉默地看着外面人来车往。
云秀春也没再说话,车里的气氛霎时变得无比凝重压抑,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全程没敢看一眼后视镜,生怕不小心对上云秀春的视线惹得了她不快。
就这样沉默地行驶了一路,大约四十来分钟之后,到达了预约的春心心理诊所。
“诊所到了。”司机小心翼翼地提醒二人。
祁让和云秀春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一左一右地下了车,前后差了半步左右的距离齐头走进诊所。
前台来问过预约情况之后,把祁让带到了二楼的诊疗室。
心理医生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知性的中年女性,自我介绍姓秋,委婉地提醒云秀春在休息室等待之后,单独把祁让带进了诊疗室。
诊疗室的门刚一关上,云秀春挺直的背肉眼可见地有些颓靡了下来。
她的视线毫无聚焦地望着浅蓝色的墙壁,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感。
让让不理解她,责怪她为什么针对祁月白。
丈夫也总是说她不应该跟老太太置气,老人家年纪大了,而且一切实际上都是为了让让好。
但是,她知道只有她自己才是真的爱让让,只有她的做法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