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叶劭营帐,他才发现轻红正在候着。
见他出来,轻红上前焦急说道:“殿下不好了,娘娘吐血昏迷了。”
沈子枭浑身一僵,只提了一口气久久未舒出来,不过一霎又恢复冷然。
有什么念头在脑海浮了上来。
他脸色一变,极为担忧的样子:“你去找一辆马车来!孤要带她去赤北城中医治!”
大战之前
◎“孤可以独死,却不会让你独活。”◎
轻红寻来马车已过晌午,期间江柍已经醒了一次。
浅碧来沈子枭跟前禀报说,江柍正是因为服用了护心丸才导致吐血,虽看着吓人,却正好发散了体内的热毒,尽管现下虚弱,却不再发烧了。
沈子枭淡淡说:“你下去吧。”
又道:“去煎药时只夸大她的伤情即可,无事不必来回话了。”
浅碧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解,却没多问,道了声“是”,方才下去。
叶思渊听闻沈子枭要离营,又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主帅擅自离营代表什么”,又骂他“色令智昏”。
沈子枭以大不敬之罪,打了叶思渊二十军棍,最终还是于黄昏时分,借夜色掩映带江柍离了营。
夤夜静寂,荒野无人。一只鹊鸲从远处掠过,飞上挂着残叶的枝头。
天地茫茫间,只有一辆马车在路上颠簸。
轻红浅碧均在车厢外赶马,车厢里只剩江柍和沈子枭两个人。
江柍披着狐裘靠在马车这一端,他便坐在她对面,两个人一路无话。
江柍默默想,沈子枭早已知道她的伤势并无大碍,却还是带她离营医治,如此小题大做,甚至不惜和叶思渊争执离心,实为可疑。况且他虽在夜间出行,看着为避人耳目,然则路上杳然无人,不是更加明显?
他这不是在关心她,而是在利用她设局。
她从不觉得沈子枭爱她。
只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亲自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此处,她的心尖锐地疼,可这次只是一瞬而已。
她在脑海中思忖片刻,只道,此事如此明显,想必连轻红浅碧都明白,她若是再装无知,岂非傻得太过虚伪?
车马走了一半,她忽然开口问道:“你要利用我做什么?”
沈子枭只扫她一眼,并无回她只字片语的意思。
江柍又说:“我既已入局,就有生命危险,我可不想到时候连死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
“你放心。”沈子枭说道,“你是孤用厄弥一条命换来的,若叫你轻易死去,岂非不值?”
他语气如此冷淡。
江柍本不欲再和他争吵,却蓦然想起太后曾言
从前在东宫,她哪次不是绞尽脑汁让他开心,夜里还任他那般折腾。
这次,她不伺候了。
都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她虽被细细调教过,可终究没有真正面对过变幻莫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