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崇柏和宋秋又吵了一架,吵得很凶。
在凌晨,喻理被吵醒,木着脸看着他们两个,看着他们两个脸上慌张又尴尬的神色,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要离就离,吵这么久你们不累我都累。”喻理皱着眉说完,洗漱过后拿了东西就出门了。
说去找喻欣。
喻理坐在江边,身旁零落着七八个瘪了的啤酒罐子。
夏天的晚风夹杂着热气,吹过的时候带着湿润感,把喻理散落的头吹得更乱,可那朦胧的醉意一点都没有消散。
外套、挎包都放在一边。
手机响过许多次,是喻欣和宋秋他们打的电话,但喻理一个都没接,但也没有关机。
她酒量好,几听啤酒醉不了,可这微微上头的熏意让她脑袋有些沉,让她突然松了口气,满身的防备都卸下了,眼眶倏地红了。
她活得一直很淡漠,从来没想过如果喻崇柏和宋秋要是离婚会怎么样,即使现在没离婚。
但看这样子也快了吧?
那她会怎么办呢?跟谁过?会不会离开一中或者这座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城市,再又一个继父或是继母?
喻理娴熟地又开了听啤酒,猛地灌了一口,脑袋昏昏沉沉的。
胸中压着一股复杂到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奇奇怪怪的情绪,只让她很压抑,又烦躁又难过,鼻头一涩,水汽便氤氲了眼眶。
她好难受啊。
眼前是运河,跨江大桥在旁边,上面柠檬黄的灯光洒下来,照得满江璀璨。
江面波光粼粼,水微微流动着,倒映着城市的闪烁霓虹与车水马龙。
喻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望着水流平缓的江面,呼吸窒了半秒,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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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执生抬手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珠,转头睨了眼后面于靳河,“合着你说他妈的夜跑就是看着我跑?”
于靳河不怕死地朝季执生灿烂一笑,往一旁的路灯杆上一靠,懒散道:“不是你说要锻炼吗?”
“你不能那个篮球?”旁边的程觉冷笑着对着于靳河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该锻炼的是你你他妈还有脸说?”于靳河摸着自己的脑袋瞪了眼沈猎,若有所思地点头,接而叹气,“阿执,你有了喻理之后就对我们很冷漠了,难道你不想和我们独处了一段时间吗?”
季执生掀眸乜他,“不想。”
“……艹?”你说的是人话吗?
“诶,那妹子看起来蛮好看。”程觉撞了撞于靳河,下巴一扬,示意他看江岸。
女孩长如海藻的黑飞扬,背影消瘦,一步步动作缓慢地朝岸边走去,而后蹲下,身后的地上倒着不少啤酒罐。
于靳河:“……”
就一个背影一头黑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好看的?靠意念吗?
“她不会要跳江吧?为情所困的迷途少女?”程觉眯了眯眼,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他都能感觉到女孩身上散出来的淡淡的落寞。
“……?”人间沙雕吗您?
江边风大,吹佛而过,女孩的侧脸显露。
这边程觉拿着手机勾住了于靳河的脖子,皱起了眉,“我怎么感觉这妹子有点像喻理啊?”
“不是,那么远你大方那么拍照片都失真糊成这样了?”于靳河白他一眼,就看见季执生沉着脸一言不地往江岸走,“怎么回事?艹,真他妈是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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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理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心里被什么堵住了,特别烦,不知道该怎么办,做喝酒也没用,看着这江水只让她更烦。
她撑着膝盖站起来,腿有些麻,不由“嘶”了一声。
死了就没那么多事了吧。
喻理闭上眼睛,风把泪水吹干,却又有新的涌出来,鼻子也不通气。
“扑通……”
季执生无意看江边的迷途少女,只是瞥到了眼程觉拍的照片,心猛地沉了下去,他妈什么狗屁迷途少女,这不就是他的小姑娘吗。
他疾步走过去,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就看见小姑娘晃悠悠站了起来,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提跑了过去。
谁知小姑娘真朝着江水就跳了进去!
“喻理!”他骂了句脏话,冲了过去,不做多想就跳进水中,朝喻理游过去。
喻理不会游泳,被水淹没时呛了好几口水,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而后放任自己往下沉。
隐约听到了谁在喊她,她艰难地睁开眼,眼睛也难睁开,只是半眯着,看见一个人影直接跳了下来。
江岸边柠檬黄的灯光在水中看变得昏黄,是季执生吗?她不为所动地想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窒息的感觉让她大脑变得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