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站好後,林稚語扔下最後一塊靈石,陣法徹底開啟,奪目的光驟然四散開,一瞬間,中心的那堆人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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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齋內,羽非生盯著桌上的傳音鶴若有所思,骨節不輕不重地敲打著,在妖君身邊伺候久了的都知道,這是他不虞的象徵。
妖仆眼觀鼻鼻觀心,弓著腰立在一旁等待吩咐。
半晌,男人終於幽幽開口:「十七,這個尋人的活,你應該可以做的好吧?」
名喚十七的妖仆顫巍巍地擦了擦額角的汗,俯下身從桌上拿起傳音鶴,那上赫然寫著:尋闕沉水。
十七眉頭一皺,稍稍思量。
闕沉水,好熟悉的名字。。。。。。
「這人可是妖皇的親生血脈,你若找不得,便提頭來見。」羽非生沒有給男人思考的時間。
「是是!」奴僕立即跪下。
他是海東青血脈,尋人這類的活派給他是沒有問題,但,找一次人就得剜一口精血,更何況妖皇的血脈定是上古種族,氣息難以辨認,這是要讓他死,也要尋到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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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陣中不過一瞬,可出來時,卻已到了第二天。此時距離問道會不過半月不到。
北洲與西洲不同,北洲山脈極少,多是平原,因而天機閣也是北洲獨立出的一個城池。但與百藥宗和飛星門兩大出世宗門不同,天機閣隱世千年,常人既無法進入,也尋不到它的蹤跡,饒是往年來過的人,也無法憑據記憶找到入口。同樣屬於隱世宗門的就是東洲的梵音寺,傳聞,梵音寺是建在海底的,每年都會變幻一處海域。
不過此次問道會由天機閣舉辦,那必定是給了能進入的通行證。
喬晚色拿出白色印章,仔細翻看,倒真讓她瞧出了一處奧秘。
「稚語,這是什麼?」喬晚色指著印章中心的「煙」字,字體龍飛鳳舞,像是一幅畫。
這一小點的字若是平常人定是看不出來的,但喬晚色自小吃了不少丹藥丸子,這一處細小的異常,稍微用點心就能看出。
林稚語捏著印章沉思,垂目片刻,眸底一陣清朗,肯定道:「這是落日城天菸酒樓的標誌。」
落日城?那不就是他們入北洲的第一城。
林稚語也意識到這一點,立馬補充:「落日城是北洲唯一有山脈的城池,因晚霞蓋雪而聞名。而這天菸酒樓,若我沒記錯的話,正是天機閣親傳莫空空掌管的,她應該就是此次問道會的接引人。」
作者有話說:
水:一步一步勾引老婆……
第34章
◎下榻◎
朱紅色的晚霞染濕了整個天際,如同西瓜汁澆了上去。雪化成了水汽旋舞在空氣里,感覺鼻孔里塞了一塊兒冰。
近來春寒冽冽,落日城少了不少中洲的遊客,現在已近酉時,街道里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個攤販,正收拾東西回家。
天菸酒樓里走出好些個吃茶人,面上紅撲撲的,堪比那晚霞。
碎成幾片的光落入樓里,細細密密的塵埃鍍上了金色,泛著昏沉的睡意,揉進了眼睛裡,打出一個悠長的哈欠。窩在櫃檯後的男子拖著腮,腦袋一點點往下沉。
「奇二,走了啊,明日把乳燕酥呈上吧,饞了許久了。。。。。。」
說話的男人留著八字小胡,穿著時下最潮的狐皮大襖,一整個人敞亮極了。他向掌柜台上扔了幾塊靈石,是上品靈石,倒也是不心疼。
掌柜無奈地搖搖頭,手輕輕向上一指,捏著嗓子輕聲道:「這乳燕酥可是上面特定要留下的,就是給其它洲的弟子賞味兒的。。。。。。」
邊說著,奇二邊將幾塊碩大的靈石向前推去,擺擺手,「這不是咱現在不給上啊。」
男人聽了這話,仿若吃了炮仗,撲哧抖了三下大襖,發出大風鼓動的聲響,「那群弟子到現在沒一個發現天菸酒樓的,要我說,都是些廢物,說不準,這問道會怕都趕不上了。」
奇二低低嘆了聲,並沒應和男人的話。這些話,散修什麼的說了不妨事,但若是從他嘴裡露了風聲,傳到其他天之驕子的耳朵里,怕不是得攆了他。
要他說,天機閣的確神神秘秘,天菸酒樓雖說是親傳弟子名下的,可他從未見過那仙人的面容,甚至到現在也只知曉姓氏。
「。。。。。。師叔,天菸酒樓就在這裡。」
隔著一個長街,和一道牆,悶悶地傳來了陌生的聲音,可這話里內容,卻是清清楚楚落入二人耳中。男人笑笑,扯了下嘴角,抱拳離開。奇二瞬間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垂在腿邊的手攥得緊。
果然,沒出幾息,酒樓里踏入幾個飛星門打扮的弟子。
喬晚色站在隊伍最後,手中握著傀儡符,只在聽到林稚語的聲音後,才粗粗瞄了眼。
符上有一圈溫熱的血紅,流動著,像是個活物一般。她緊緊盯了片刻,直到另一頭慢慢安定下來,捏著符的手輕輕一撕,符紙碎裂,宛若擰斷了一個人的脖子。
春花身上被她下了傀儡符,就在剛剛,完成了她最後的使命——安葬郡王夫婦。
手中覆滿點點余火後的灰燼,喬晚色甩了兩下後才走上前,一派正道氣勢。
「你好,我們是飛星門此次參加問道會的弟子,請問接引人在何處?」
奇二向聲音來源處看去,說話的是一個面龐稚嫩的少女。雖說修仙之人大多有駐顏之術,但不論怎麼說亦是經歷經年累月的磨礪,眼神之中自有一股淡然與明悟,可此人眸中不曾有太多痕跡,反而盛著股意氣風發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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