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正是亦轲二十三岁的生日。
吃完晚饭,苏惊涛又摆出了大蛋糕。
二姐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硬塞在亦轲手中,说这钱可是有讲究的,不收下是不行的。
亦轲从小家庭不幸,也并没有人告诉他这些风俗,只望了苏惊涛,三分羞涩三分怯,是从未有过的可爱模样。
等到两人关在厨房里洗碗碟的时候,苏惊涛才告诉他,这个钱在n城的风俗里叫“改口钱”,新媳妇进门第一次改口叫妈时,婆婆必须要给的。
亦轲的脸腾地红了,慢慢地睫毛上湿湿地染上了一点点的水汽。
苏惊涛看着他,v领毛衣里面穿着白色衬衫,露出纤长的脖子,隐约可见红晕一路延伸到细巧的锁骨。
从身后抱住他说,轲轲,我有东西送给你。
亦轲说喂喂喂,快放开,叫姐姐他们看见。是什么东西?
苏惊涛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兰色丝绒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戒指,朴素的白金,别无修饰,色泽却清亮如水,一个大些,一个略小,都是男式的。
亦轲笑,说,喂,这个东西戴在手上可太招摇了。
苏惊涛说,“不是叫你戴在手上的。”
变戏法似地掏出两根红线,一个戒指上拴一根,把略小的那个戒指套在亦轲的脖子里,从衣领里送进去,自己戴上另一个。
“这要是搁旧社会,你可就从此跟我姓了。”
亦轲哼一声,背过脸去却摸着毛衣下小小的突起咬着唇笑。
那以后,每到周末,二姐会叫两人回家吃饭。临走还带了生的熟的一堆吃的,又给亦轲打了新毛衣。
亦轲会在饭后辅导小姑娘做功课,无论多难的奥数题到了他的手里都迎刃而解,把小姑娘佩服得不行,常常冷不丁地送上湿碌碌的香吻,惹得苏惊涛怪叫一气,两个人献吻与阻挠的戏码演个没完没了。
又一个周末,二姐的电话过来了。
却是带着哭腔。
“我家丫头在大哥那边说走了嘴,说小舅的叔叔如何如何,家里好象知道了,这次又是大哥出面把亦轲找出去了!”
37
苏惊涛觉得自己浑身的劲儿都给抽干了,他不敢开车,不敢打电话给亦轲,坐了公交车回家。
进了小区,一下在路牙子上坐了下来。
想起许多许多的事。
想起初遇亦轲的晚上,那个男孩儿象一滴水珠,从此露进他的心田。
不过两年的功夫,却发生了那么多的波波折折,好象一个疲累的赶路人,一眼望过去,白茫茫一片,哪里才是路的尽头?哪里是可以歇息的家园?
苏惊涛从来没有如此的无助。手抖得对不准钥匙孔。
一进门便发现亦轲已经回来了,门口放着他的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他叫了一声亦轲。
没有回应。
走进客厅,赫然发现亦轲的小皮箱放在沙发旁。
苏惊涛大叫一声不!亦轲!
冲进卧室。
里面没人。
又冲出来,却见亦轲抱着一大堆衣物从阳台上走进来。
“干什么?叫的这么凄惨,会吓坏邻居的。”
苏惊涛上前连人带物下死劲搂到怀里。久久不撒手。
亦轲喘着气说,“你干什么?一回来就抒情。快被你勒死了。拥抱时窒息而亡我们会上零距离的“(注:零距离是我们这里一档很有名气的新闻节目,很多家长里短的八卦消息)
苏惊涛呜咽不已地说,轲轲,轲轲,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亦轲说那怎么行?都说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