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抱着她脚下生风,一路疾步进了驿站的厢房,将人稳稳当当地轻放在榻上。
姜韫眼睫轻眨,眼波流转,抬眼直直瞧着他。
他呼吸一紧,倾身低头,气势汹汹地吻她。
她下意识抬手勾住了他的颈项。
鸾帐轻摇,红烛微晃,一室旖旎。
姜韫坠入巫山的浪潮中,闭着眼轻哼,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两人折腾到半夜,窗外已是月明星稀,隐隐有蝉鸣不知疲倦地吵闹。
沈煜披了外袍起身去叫了水进来。待得热水烧好送进来了,他又用里衣裹着她将人抱起来去净房沐浴。
姜韫累得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了,半眯着眼由着他摆弄,恍惚以为回到了永平侯府。
沈煜将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她阖着眼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把她抱回榻上,掀被进去拥住她,又垂头在她面颊上吻了吻。
她迷迷糊糊地微睁开眼,侧头躲了下,唔了一声“妾乏了,侯爷明日不还得上朝吗
”
沈煜闻言微怔,又转而嘴角微勾,在她唇角轻啄了一口,而后将人紧紧扣进怀里,下颌抵住她额头,低声道“睡吧。”
姜韫闭上眼,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睡得很踏实。
翌日,晨光熹微。
姜韫缓缓睁开眼,被炫目的日光给晃了一下,又皱着眉闭上眼把脸埋进枕边人的怀里。
沈煜早就醒了,此刻垂眼瞧着她,见她跟小猫似的在他胸口蹭了两下又睡过去了,忍不住闷声笑了一下。
她闻声猛地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瞪着他良久说不出来话。
“某今日不上朝。”他说着,抬手欲将人捞回来,“夜里睡得迟,你若是困再睡会儿便是。”
姜韫僵着脸未动,记忆渐渐一五一十地回笼。
沈煜拉过她的柔荑玉手,送至唇边亲了几口,漫不经心地问“为夫人鞍前马后的男人,除了为夫,还有不少旁人呢”
她蹙了蹙眉,脑子乱糟糟的,宿醉的头疼涌上来,好半晌才想起那是宋臻被打时说过的话。
“你听他的话作甚,乱吃些醋。想来不过是上回我找人去收拾了他一顿,被他记着了。姜家的侍卫罢了。”
这席话言罢,姜韫才觉有些不对劲,越拧了眉,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
都要和离了,他未免管得太多。
然她此刻人还在沈煜榻上坐着,这身上半掩着的衣裳还是他昨夜给她套上的。
姜韫头疼极了。
沈煜一根根把玩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垂着眼,瞧不出有何情绪。
她瞥见他下颌微冒出头的胡茬儿,眼底也有些乌青。
“侯爷来关东作甚”她低声问。
京城关东相距甚远,哪能随随便便就过来
沈煜张口便接“陪你过七夕。”
如若不是为了赶上这节日,行程本也不必如此紧凑,以致有些风尘仆仆。
到了地儿,打听了一下,皆在湖边坐画舫游湖呢,便想过去寻她。谁料有两艘画舫,偏只能隔岸相望。
姜韫才不信呢,横了他一眼。
这是何时还学会花言巧语了
“你言而无信,不给我写信,我只好过来亲眼瞧一瞧你了。”沈煜说着,轻
吻着她的水葱一样的手指。
姜韫抿了抿唇,又问“侯爷打算何时回京”
他闻言,皱了下眉,轻咬了一口她莹白如玉的指尖“你个没良心的,某这才刚来,就要赶人走”
她吃痛,倏地收回手,又道“圣人肯放你离京户部那烂摊子谁接手了”
“户部侍郎。”沈煜言简意赅地应了她第二句,并未回应第一句。
姜韫觉得他是疯了才会丢下京中事务来关东见她。
那户部侍郎她记得是姓李,陇西李氏世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