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脾气上来了,破罐子破摔算了,直言道“侯爷要打压世家,才能在这朝堂上永远有一席之地,妾是知道的。熊掌与鱼不可兼得,您总得取舍一下才是。是要官运亨通还是妾的真心侯爷只要伤害姜家一日,妾便一日无法与侯爷相安无事。”
沈煜眸光一沉,一颗心凉了个透彻。
所以就因为他害姜禄停职查办,加上没拦着姜韬上战场,她便动了心思想下毒杀他
姜家到底给她灌了什么汤
二人各自静了半晌,皆把情绪掩藏得极好,不愿示了弱。
须臾后,姜韫垂下眼睫道“妾自知无法与侯爷的仕途比拟,还是和离吧。妾无法生养,未提前告知侯府,便是过错,侯爷便以此休了妾也好。”
沈煜怔了半晌,万没料到她竟会提和离。
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刺耳。
不是想杀他吗
跑什么
情绪在他眸中翻涌,怒火比心痛更胜一筹,他猛地低头狠狠吻她,好让她不要再说些令他生气的话了,间隙里咬牙切齿地道“你做梦。”
他气势汹汹,目光锐利如刀。姜韫却反倒渐渐冷静下来,任由他吻着,掀起眼皮子瞧他。
她以为她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无非是让他在官场上的利益和她之间选一个罢了。
有什么好犹豫的
两全其美才是做梦呢
然沈煜不松口,她也没办法,只能不冷不淡地继续耗着,再思忖其他的对策。
直到天快亮时,二人才疲惫地
睡去,各自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翌日,姜韫醒来时,沈煜正站起身披上外袍。
他好似昨夜的争执皆没生过似的,听见动静转过头来对她道“醒了便起身吧。今日不是岳丈的寿辰吗我陪你一道去一趟姜府。”
她眯眼瞧他半晌,委实弄不懂他到底是何意,顿了好一会儿才招手让锦瑟过来服侍她起身梳洗。
二人到姜府时,姜禄出来迎他们入内,视线在二人之间游移了片刻,面色和煦地与沈煜攀谈。
沈煜则仍是那副面无波澜的样子,时不时与姜禄搭几句话。
这一出寿宴气氛无比诡异,平静的湖面之下暗藏波涛。
宴罢,她起身回自己院子里去取佛经,打算再抄一抄静静心。
锦瑟帮她翻找她从前最常抄的那一卷,她在案前信手翻了一下先时在闺中读过的书。
佛经找出来了,锦瑟将之递给她,觑着她的脸色,忍不住问“娘子,分明您也难受,又何必同侯爷置气”
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锦瑟一早便瞧出来了。
姜韫垂着眼睫不作声。
锦瑟瞧她这样子,便为她心疼,却又不知结症在哪,忽然想起那盆让她慌忙丢掉的花,不由又问“娘子,您前夜把醒酒汤倒进花盆里作甚”
定是往里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急急忙忙让她去销毁。
姜韫深吸一口气,压抑已久的情绪不知为何一下子涌上来了。
锦瑟总是这般无条件地信任她、护着她,就连已经猜到她做了什么,语气也依旧温柔和煦的。
她猛地抬起头,声音平静中透着一丝沉痛“锦瑟,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没有嫁给沈煜,而是进宫做了皇后。姜家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外戚,成为新贵沈煜的矛头所向。从新旧贵族之争,再到后来的夺嫡,姜家和他皆在对立面。我和父亲与他斗了十年,争锋相对,在他手上吃了很多亏,姜家数次身陷险境,险些无力回天。太元五年的时候,他还害死了七郎”
姜韫言及此哽咽了一下,才接着道“朝廷派兵支援七郎,他却将兵力调给了韩靖安,放任七郎及其众部被困死城,最后全军覆
没。只有一人死里逃生,回来和我讲七郎死时的惨状”
她眼眶微红“你说我怎么能让这一切再次生”
锦瑟闻言久久沉默,她想说“那只是梦”来安慰她,却不知为何怎么也说不出口。姜韫所言的一切,她好像每一句都能感同身受,仿佛那些事当真生过。
两人谁也不曾料到
雕花门外,沈煜静静立着,叩门的手生生僵在了半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不定时给大家道个歉
基本上是凌晨半夜更,大家早点睡,早上来看就好啦
鞠躬,,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