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卓雪满脸困惑:“师父,为何我们要回宗门?”
“你现在这般模样,还能不去疗伤之地?”卓文指着卓雪憔悴的脸庞和深重的黑眼圈询问。
“你身上还有何处不适?”他以手背探查卓雪的额头,还好并无异常发热之象。
“师父,我真的没事,只是昨夜修炼未能入眠。”卓雪羞愧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卓文听闻此言,惊讶不已:“什么?你竟然放弃休息强行修炼?!”
“嗯。。。。。。”卓雪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带着满腹委屈回答:“我只是害怕你夜里悄悄离开了。”
话毕,她奋力搓揉脸颊,然后对卓文说道:“师父,我去为你准备早餐。”
卓文闻此言,心疼万分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必了,我去准备,你先抓紧时间稍作歇息,你相信我,师父绝不会再次撇下你独自离去!”
但卓雪坚决不愿与卓文分离片刻。
于是卓文只能一手抱起如同章鱼一般的卓雪,另一手则开始准备早餐。
他取来昨日剩下的灵米,为卓雪烹煮了一碗灵粥,并配以残余的辟谷蔬菜,勉强充饥。
就这样,卓雪在卓文的怀抱里度过了这一天,她实在太过疲倦,用餐时连头都在不住地摇晃。即便提出请假,也被她坚决拒绝。
他们所在的太元村落,拥有一座村集体创办的太元仙塾。各年级仅设两班,而卓雪正是其中二年级的学子。
这所太元仙塾历史悠久,许多设施都已经老旧不堪。校门前的广场同时充当操场的角色,跑道是由黝黑的灵石铺砌而成,一旦跌倒恐怕会让人身染尘埃。
教学楼的窗户上可见多次修补的痕迹,教室内斑驳的课桌椅早已黄旧发黑,油漆剥落之处比比皆是,桌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修行心得字迹。
这里就是一所实实在在地处偏远乡村的破败仙塾……
原本卓文的设想是在卓雪完成灵童学府的修炼课程之后,将其送往县城的修真学堂继续深造。然而由于自身修为停滞不前,又缺乏足够的修炼资源与心境,此事便只得暂时搁置。
在那座灵气稀薄的凡人学校门前,众多弟子目睹卓文怀抱着卓雪步入校门,纷纷窃窃私语:
“卓雪身上的衣物竟然如此朴素无华,连一件灵宝都没有替换过。听说她父亲不仅无法提供充足的修炼资源,甚至连维持温饱都成问题。”
“卓雪有这么一位父亲可真是不幸,若换成是我的话,怕是要每日以泪洗面了。”
“确实可怜,怪不得平日里她在同窗之间总是沉默寡言。”
卓文从旁人的窃窃私语中感受到了卓雪在校内的处境有多么艰难。那些同窗显然对她充满了轻视,而这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已。
卓文眼神愈发坚定,怀抱着卓雪的手也握得更紧。
卓雪的教导导师名为李清芳,乃是一名年逾四十的女修士,已在大衍修真学塾任教九载有余。
见卓文怀抱卓雪走入,李清芳眉梢微蹙,问道:“你便是卓雪的父亲?”
卓文颌首应道:“正是,李导师,我家卓雪昨晚修炼未曾入定,今日授课如有昏睡,请勿责罚于她。”
想当年,诸多高等仙院的教授与导师皆欲攀附卓文,希冀能从他手中获取修炼资源,对他必恭必敬地称呼一声卓真人。但此刻面对卓雪的教导导师李清芳,卓文却只能低下头颅,以谦逊恭敬的姿态应对。若是后来之人目睹此景,只怕会惊讶得合不拢嘴。
“卓雪父亲,请随我出来一下。”李清芳踏着脚下那双五寸左右的法器皮靴,步出教室。
卓文将卓雪安置在座位之上,并与尚未完全清醒的卓雪告别,随后跟随李清芳来到其身边。
“李导师……”
“嗯,卓雪父亲,这里有些事需告知于你。其一,关于卓雪的学费之事,还请你尽快缴纳。如今全校唯有她一人尚未缴齐全额学费,要知道现今的学费并不高昂,实属罕见有人缴纳不起。你不妨设法筹集一番,即便是舍弃一些灵酒开支,也是应当的。”
“另外一件事,卓雪的天赋在我所见过的所有学生之中堪称翘楚,然而她的修炼进度却始终徘徊在下乘行列。你知道其中缘由么?”李清芳并未等待卓文回应,便径自接着说下去:“那是因为她已许久未曾完成课后的修炼功课。”
“至于她为何不专心修炼,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那是为了替家中赚取修炼资源。小小年纪便要肩负起家族生计,实在让人不忍。我期望你能为你的女儿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如今她在学塾之内连一位朋友都没有,只因所有人都因为她的情况而嘲讽她。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李清芳话毕,此时教室内的钟声响起。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卓文,随后转身踏入教室。
回到住所,卓文紧握着自已的头发,心中满是对自身的懊悔和焦虑。他正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迅速积累修炼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