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将时机选定在明日,乃是为了今夜能引领他的修炼长辈卓信海见识一场非同寻常的幻境演绎,以此令他对世俗之事彻底放下执着。
“师父,待到黄昏时分,您随我前往村边荒径,我要让您见识一些奇妙之物。”卓文凝视着卓信海,话语间透露着深意。
“月黑风高之夜,我们跑到那荒僻的路边作甚?那里灯火昏暗,且并无灵河环绕,更无灵虾可供捕捞。”卓信海一时未能领悟卓文的意图,误以为是要带他去捕捉修炼所需的灵虾或者灵鳝。
“我会引导你看一出大戏。”卓文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今日村里有何仙缘降临?而且戏台不是设于村委所在之地吗?”在这个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修士班社前来献艺,并放映仙界秘录的村子,所有的活动都在村委会周边进行,而村边荒径既无宏大法坛,亦无开阔之地容纳众生观演。
卓信海原以为卓文口中所言的“看戏”,指的是村里即将上演的仙曲戏剧。
“师父,待您亲临现场自会知晓。”卓文并未过多解释,依旧保持着那份神秘感。
是夜,卓信海进食的速度比平时更快,仿佛孩童期待着父母带他游历仙境,以至于连饭菜都顾不上细嚼慢咽。
用膳完毕后,朱桂英留在家中陪伴卓雪研读道书,而卓文则带领卓信海向村边荒径上苗春凤的那一片灵田行进。
乡村的夜晚,气温骤降,似乎是因为此地草木繁茂,一入夜幕,村庄内的灵气气息瞬间消散。
卓文想起自已曾在凡尘都市之时,白日炽热如火,夜间亦难冷却,如今才知原来那是城中灵木稀疏所致。
还未抵达目的地,卓信海已远远望见前方数人在那片灵田中手持灵光闪烁的手电筒来回走动。
“如此深夜,此处为何还有人在此劳作?”卓信海心中不禁生疑。
而卓文却早已料到这一切,面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神情。
他以眼神示意卓信海暂且勿语,二人悄声潜行,贴着树影,慢慢接近,最后隐蔽在一丛浓密的树荫之后窥探动静。
借着皎洁月光及众人手中手电筒的微光,卓信海辨认出眼前的几人正是自家母亲苗春凤、胞弟卓信泉以及弟媳齐秋月。
但见三人手中握着手电筒,挥舞着灵锄,在地上疾速挖掘着什么宝物。
尽管此刻气候寒凉,卓文与卓信海皆已穿上薄袄御寒,然而田间的三人却身着短袖,汗水淋漓,显然已在地下寻宝已久。
对此情景,卓信海略感困惑地点点头,目光不解地投向卓文。。。
"噤声,切莫言语,只管聆听。”卓文以指尖轻轻按在唇边。
实则田间三人今日连夜间修炼所需的辟谷丹都未曾服用。
待卓文与卓信海两位修士坚定地自苗春凤面前离去之后,苗春凤便与其幼子及儿媳展开了一番密议。
“我想,不妨将那片灵田让予他罢,毕竟咱们手中已有诸多宝地,灵气充裕。”卓信泉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不可,万万不可!”齐秋月摇头如捣蒜,“就算那是贫瘠之地,我们也断不能赠予他,宁可荒废在那。”
苗春凤瞥见儿媳面上暗藏的诡计之色,不由得身躯微颤:“那你有何主意,方才卓文已然言明,他已留下凭证。”
卓信泉立刻应声道:“正是,如今卓文已非昔比,在上界人脉深厚,我等实在惹不起。”
齐秋月冷哼一声:“这笔灵石,又非归我所有,乃是供奉长辈之用。日后仙门执法者来访,只需推说乃是儿子孝敬母亲之举,岂不正当?”
然而在齐秋月心中盘算的却是:反正婆婆年事已高,若不慎触动禁制被困其中,还可借此机会领取赔偿灵石。
此事苗春凤与卓信泉皆未料到。
“有了!”良久之后,苗春凤拍打着自已的宽袖道,“诸位想一想,为何卓文非要这块灵田不可?既无法种植灵植,也无法汲取天地精气。”
“因何缘故?”齐秋月疑惑问道。
“依我看,恐怕此地之下必有异宝。我去过多次,均未发现地面有任何珍贵之物,卓文如此急切索求,定是察觉到了地下潜藏着秘宝无疑。”
苗春凤引述古籍:“昔日我大源村有一豪门望族,府邸深邃达七重之多。后来清算地主之时,将其家产悉数没收,当时前往抄家之人遍寻家中,竟无半分贵重之物。”
“那时我还年幼,如今回想起来,说不定那豪门将珍宝尽数埋于地下呢。”
经苗春凤一番提醒,众人豁然开朗。
“你的意思是——”齐秋月惊讶地脱口而出。
她明白了,卓文之所以如此坚决地要获取这片土地,甚至不惜舍弃巨额灵石,必定是因为此地隐藏着非同小可的秘密,且其潜在价值定然难以估量!
三人遂一拍即合,兴奋至极,连夜修炼之事都顾不上,各自持着手电筒来到了田地之中。
众人挥汗如雨,奋力挖掘。
一边掘土一边窃喜不已。
“娘亲,还是您高瞻远瞩,发现了这一点,否则我们怎会知晓看似忠厚老实的卓信海,实则内心奸猾如狐。”
平日里干农活最擅长偷懒的齐秋月,今日赞颂母亲时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未曾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