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闯给许思麦找了衣服换,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外面那仨人表情跟复制粘贴的一样,笑得特别意味深长。
就好像他们俩关起门来做了什么不正经的事儿。
李西西特别有眼色地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二话不说拖着陈彦杰往门口走。林闯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不自在的,懒懒地倚在墙边,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炸鸡说:“打包带走。”
罪魁祸这会儿一点意见都不敢有,指东不敢往西。
林闯双臂抱胸,又睨了眼贺信维,用眼神下逐客令。
将功补过的大好机会,贺信维哪敢不从,还贴心地把刚才收拾桌子产生的几袋垃圾顺道儿带走了。
所以当许思麦换完衣服出来却现只有林闯仰在沙上玩手机的时候,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陈彦杰该不会被我吓走的吧?我可不是真生气啊。”
“不是,刚好他也要去健身房了,”林闯关掉起来,看她两只手掐在腰上,温柔笑说,“短裤腰很大么?”
何止是裤腰大啊,黑色t恤简直能套两个她,显得她的骨架单薄得跟营养不良似的。
“没事儿,就回家路上穿一会儿。”
他眸色一闪:“现在走?”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这么问有点不太妥当,很容易让人感觉图谋不轨,所以喉结紧张地滚了滚,战术性对着拳头咳嗽了一下,挽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许思麦打断他道:“当、当然也可以再坐会儿……”声音越说越弱。
其实她很紧张。
本来是觉得他们都走了就自己留这儿不太好,但主要是追人这事儿不就得趁热打铁吗,这多好的机会啊。
不能放过。
虽是顺了心意,但林闯又觉得很不爽,她防范心一直都这么弱?
正要说什么,沙上的手机响了,刚好也适时给尴尬的两人一个台阶下。
林闯俯身,单手掂起手机放到耳边,修长的指节微微弯曲,垂眼认真听了几秒,边应着声边往门口走:“嗯……对,到了是吗?……好,我现在下去搬……”
挂了电话,换鞋,对许思麦说:“我下去拿个快递,门别关,冰箱里有雪糕,想吃自己拿。”
她讷讷点头,等人走了,脸却迅飘红。
因为东西比较重,林闯没好意思让快递小哥搬上来,自己一口气爬了三楼,差点怀疑人生。
许思麦看他箱子上摞箱子,好奇道:“买的什么啊?”
林闯压住呼吸,把快递放门口地垫上:“猫爬架,猫砂盆。”
“你要养猫?”
“想把丁福音抱过来养两个月,”林闯皱眉拍了两下手,明显觉得自己的手被快递蹭了很多灰,想了一下对许思麦说,“那个,你去我房间里把桌子上的美工刀拿来一下吧,在笔筒里。”还是在门口把快递直接拆完吧,省得弄脏地板。
一回生,二回熟。
目标明确,许思麦轻车熟路地走进他的房间。
书桌靠窗,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下阴影几道,桌上的杂物收纳得整齐利落,桌脚靠墙放着两垛半人高的书,看着应该是高中三年用下来的所有教材和资料。
念旧这点他们倒是很像,许思麦连用完的笔芯都攒着最后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么多也没舍得扔。
她伸手去拨笔筒里的笔,虽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蓝色美工刀,但指尖却突然一顿,转而将旁边的那支笔抽了出来。
钢笔。
墨绿色。
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支钢笔应该是三年前她送给贺信维做生日礼物的。
为什么会在他这里?
门外林闯也没干等着,尝试徒手去拆胶布,没想到一圈缠一圈的实在太紧实,看来是没法靠蛮力取胜,还是得等场外支援。
可这场外支援是突然迷路了还是怎么了,他站起来,刚想开口叫她一声,就看许思麦双手藏在背后,神采奕奕地向他走来,还有点神秘兮兮的。
林闯此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看她笑得灿烂,还乐呵地调侃说:“干嘛啊,现我床底下藏钱了?”然后冲她抬抬手掌要拆箱工具。
“林闯,”许思麦抬脸看他,第一次摆谱还有点生疏,佯装正经说,“我觉得咱们俩之间,需要来一个坦白局。”
接着,林闯觉得自己手上一凉,然后便倚着门框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他居然把这支钢笔忘得一干二净。
看他那一脸失策了的反应,许思麦基本可以断定这确实是那根钢笔了,底气又足了些,老干部式地咳了两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闯歪头,用指节挠了挠额角,语气很哄:“好啊,等我先洗个手,可以吧?嗯?”
眼神温柔到她开始晕头转向,只觉得自己的理直气壮逐渐融化在他上扬的话尾音里,甚至节节败退到心虚的程度。
趁着他去洗手的功夫,许思麦把快递都给拆了,最后关上门的时候,又突然懊恼地想,是不是太没骨气了?
刚刚出去一趟身上出了层薄汗,林闯又回房间换了套偏运动的衣服,出来的时候许思麦正一脸认真地盘腿坐地上研究猫爬架的安装说明书,看他出来了,就立刻闪现到沙上,并拍拍旁边的座位示意他也来。
范儿还挺足。
他从善如流地坐下:“想问什么?”
“代娇娇说,是你让她给我写道歉信的,那天周毅先……是不是也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