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棹歌沒說什麼,只是朝竇嬰點點頭,上馬走了。
她手下的兵都領過崔家送的謝禮,對崔筠頗有好感,今日見到僕婦欺主,也恨不得殺僕婦而後快。
走遠後,他們十分遺憾張棹歌沒能殺掉杜媼。
張棹歌涼涼地開口:「那是崔家的家事,與我們何干,與你們又何干?記住,縱使是崔家七娘子請我們動手,我們也絕不能草菅人命。」
縣鎮兵們被她教訓了一頓,訕訕地應喏。
張棹歌又說:「不過,畢竟是收了崔家七娘子的好處,今日相幫,便當做還她的人情吧!」
「啊?」縣鎮兵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唯有張棹歌的左膀右臂看透了今日之事,說:「我們都帶著水囊呢,去討水喝本來就是藉口。崔家七娘子肯定也知道,所以我們要走的時候,她挽留我們就是要借我們的勢處理那僕婦之間的糾紛。」
縣鎮兵個個都瞪圓了眼,顯然沒有想過這些。
不知是誰感慨了句:「這崔七娘子年紀輕輕,心眼可真多。」
「一眼就知道崔七娘子在打什麼算盤的頭兒豈不是也心眼多?」
「放屁,頭兒那叫胸大有腦!」縣鎮兵忙拍起張棹歌的馬屁。
張棹歌的刀已經拔-出來了。
「你想說胸有城府吧?」
「啊對對對。」
張棹歌:「……」
拍得很好,下次別拍了。
第7章託付
林春領了錢糧帶著孩子歸家,杜媼則藉故躲了起來。
糾紛得以解決,別業再度恢復寧靜,崔筠的心頭卻並未感到鬆快。
她歉然地對竇嬰說:「因這些烏糟糟的事而敗了今日賞景遊玩的興致,阿姊對不起。」
竇嬰和藹地笑了笑,說:「事分輕重緩急,景致就在那兒不會跑,哪天看都成,先處理好你的事。」
崔筠讓人將青溪叫回來。他今日不在別業,回來的路上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匆匆趕來告罪:「小的無能,沒能處理好此事,叫李林氏驚擾了小娘子。」
「那些繁縟的禮節與場面話便免了,我且問你,我讓發放給傷亡奴僕部曲家眷的錢糧你可分發了?」
青溪立馬說道:「小娘子吩咐後,小的便立刻著手安排了。」
夕嵐拿著收支歷過來給崔筠過目:「小娘子,李林氏確實已經領了糧食和布帛,之所以上門來鬧杜媼,是杜媼以前剋扣過奴婢的月料,李林氏未能一次性拿到所有的補償,擔心杜媼會昧下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