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上的政務歸縣令管,但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軍鎮範圍內除了軍事系統內的鎮將、鎮兵之外,還有諸多行政、後勤和關稅事務,都由鎮官打理。
崔筠若是伐木燒炭被阻撓,找縣司還不如找附近的鎮官管用。
竇嬰無奈地說:「大郎多慮了,她給你們送謝禮必然是發自真心的感謝。」又說,「說起此事,我也得謝你及時搭救她。」
張棹歌打她:「那你也表示表示?」
竇嬰眼波流轉,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問:「大郎想讓奴家作何表示?」
張棹歌攤開手心:「當然是給錢了。」
「可是奴家從蔡州出逃時並未攜帶任何金銀珠寶,如今也是身無分文。除了奴家這殘敗之軀,只怕大郎從奴家這兒得不到任何東西了。」
張棹歌沒憋住,樂出聲:「瞧你這話說的,你最值錢的東西不就在你的身上嗎?聰明的大腦、漂亮的臉蛋、能說會道的嘴巴、玲瓏剔透的心、過人的膽識,還有一雙能把毽子,呃毛球丸踢出花的腳……哪一處單獨拎出來都是無價之寶,更別說這些優點都集於一身,哪裡殘敗?」
竇嬰放下手,幕籬又重將她的臉遮掩,她問:「這麼說,大郎是想要……奴家?」
第8章簽到
面對這樣曖昧的、極具暗示性的話語,張棹歌拒絕得十分乾脆。
「不要。」
她已經看透了竇嬰的把戲:「你每次自稱奴家,都是在憋什麼壞主意,我可不上當。」
竇嬰輕笑了一聲,感慨說:「大郎越發難對付了,初識時的大郎多清澈……」
張棹歌嘴角抽搐,剛穿越的她沒什麼常識,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可不就是清澈中透著愚蠢麼?
當初她被提拔為陳仙的宅內突將,可以自由出入陳仙宅邸,因而常遇到去找陳仙妻子的竇嬰。
有一次,女眷們路過,竇嬰突然在她面前停下,丹鳳眼一挑,直接上手摸她的臉蛋,滿眼好奇:「這位郎君生的真是風姿玉秀面色皎然呢,莫不是一位女嬌娘?」
在這之前,張棹歌雖然見過竇嬰,卻沒有任何交流與接觸,冷不丁被她揩油,直接愣住了。
陳仙妻子和女眷們掩嘴笑說:「就知道你會有此疑問,只是這張大投軍時驗過身,確實是兒郎,叫你猜錯了。」
張棹歌暗暗捂緊了自己的小——從系統那兒領的時裝&1t;淮寧軍戎裝·男。
時裝只是視覺效果,她並沒有改變容貌、聲音,也沒有多出什麼零件變成真的男人。誰要是這會兒把手放到不該放的地方,這馬甲就捂不住了。
竇嬰收回了手,笑著打她:「若是哪天能叫奴家見識一下,那就再好不過了。」
陳仙妻子促狹地問:「僅是見識一下?」
竇嬰哼笑:「不然呢?更進一步,可就是奴家吃虧了。」
包括陳仙妻子在內的女眷們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張棹歌:「……」
可惡,這是職場性-騷擾!
打這次後,竇嬰就像找到了什麼樂子,沒少找機會撩撥她。
一開始她還有些苦惱糾結,系統外掛太給力,萬一竇嬰真以為她是男的喜歡上了她,那不是造了孽?
後來知道了竇嬰的經歷才發現自己想多了,竇嬰這種有勇有謀還敢於為大義犧牲的女性,若用一般閨閣女子的標準來衡量她,那就太庸俗了。
況且竇嬰當初主動接近也是懷著目的的——張棹歌的前老闆「李賊」被殺後,全部地盤、人馬都被陳仙接盤。
別看幫助陳仙幹掉李賊的竇嬰人前光鮮亮麗,實則在男人的眼裡她依舊是一件可以爭奪交換的商品,多少人對她虎視眈眈。
她偶爾對張棹歌做些出格之舉,也僅是為了自保。
只因張棹歌是在那個環境下為數不多對她並無綺念又純粹的人。
話雖如此,張棹歌也沒有因為被愚弄利用而生氣,還跟竇嬰成了朋友。
——
送走竇嬰,張棹歌回到營寨,底下正在歇息的鎮兵朝她擠眉弄眼:「大郎會佳人恁的這麼快回來?」
「會你個七孫,誰准你們偷懶的?滾去操練!沒有完成訓練任務的,晚上全員加操。」張棹歌罵罵咧咧。不罵不行,不擺出態度第二天全營都會傳她跟竇嬰有一腿。
她可是要爭做o8世紀舊時代四好青年的接班人,怎麼能縱容造謠這種不良風氣滋長呢?!
給鎮兵們下達了加操的命令後,張棹歌才想起她今天還沒簽到。
——不是在營寨中點卯簽到,而是在「舊社會職場人系統」簡稱「打工人系統」上籤到。
這是她穿越後激活的金手指,每天上班打卡都可獲得隨機獎勵。
曾經,她以為自己可以憑藉這個金手指走上人生巔峰。
然而,現實給了她當頭一棒。
她的系統不是什麼神豪系統,而是打工人的系統,不僅摳得令人髮指,獎勵也基本由她的身份和處境而定。
比如,她剛穿來的時候是個黑戶,雖然混進了從鬧饑荒的關中來的流民隊伍里,但卻是不折不扣的「無業游民」。
那時候她簽到領取的是一葷一素兩個包子,連一日三餐的最低標準都達不到!
甚至有時候她連包子都莫得——她曾在一天沒吃喝的情況下開出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