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在心中责备自己不该抽那支雪茄,但还得跟他们敷衍几句才能走,而且他们实在有些过分热情了,让他难以推却。
虽然这样,他还是气恼地猛吸着烟,眼前升起一柱烟雾。保罗一口气喝干了那杯啤酒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但很快又满上第二杯。
村民们一定感觉到从军人那里得到太多东西了。接着便议论谋划着以后的战略方向。
校长表了非常坚定的观点,至少应拥有整个德国的、奥地利煤矿区,和他们在海外的大块殖民地。他还很充分地分析了自己的依据,并迫使反对者同意他的话。他又自信地指出应把法国的某一处当成突破口,只要把那种传统的阵地战稍作挪动,赶走那些混蛋,和平很快便将实现。
保罗对他解释,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可能再突破了。一方面敌人的后备部队太多,另一方面战争有其自身的不可预测性。
校长狂妄地否定了保罗的话,并指责他不太懂这些事。“你的话只不过是局部情况,”他说,“它会影响大局。你是不会明白这些的。你只是在以偏概全罢了。不过你为国尽忠,舍生忘死是应获得不列颠帝国勋章这样的最高荣誉的。”
他补充了一下呼吸,捋了一下胡子说:“应该挥旗席卷,直逼柏林。”
保罗感到惊诧,这些他都是怎么想到的。第三杯啤酒也已不由自主地入肚了。他又叫伙计上了一杯。
保罗告辞了。他又往这个残疾人的口袋里塞了几支雪茄,友好地轻轻拍拍他。等到男孩走远,他感慨道:“可怜的孩子!他是因为自己不能再上阵杀敌感到难过呢!”
保罗没听到校长的这句话,但是他心里已经恨透了,麻木了,以至于内心千疮百孔。他看着手中的皮带,突然觉得自家的房梁也不见得有多高,“或许我还可以试试。”男人喃喃自语。
可保罗放弃了,因为当他系扣子的时候,母亲就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
贾斯汀夫人的手里端着给自己儿子削好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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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一脚踩进战争泥潭。”保罗微笑地对着眼前的记者说,他的声音疲惫,但又是带着几分恶意的,对着这些到现在还没受到污染的、还算是纯洁的男人说。
他恶劣地想,这个人知道所谓的战争是个什么玩意吗?他要加入战场,哈!又是蠢货!他在心里大声地嘟囔着,以至于嘴巴也跟着说道:“你没有家人,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吗?那就给我离这种地方远远的。该死的,报纸上没说吗?对的,他们不会说这种事。”
忒修斯拍了拍他的肩,实际上刚刚就是他从炮火中把保罗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你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话可不算是友好。”
“我这才是救你,愚蠢的好心人。”保罗龇牙咧嘴地说,他的手臂在刚刚被面前的男人给硬生生掰正回来,以至于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保罗走的时候看着已经穿上军装,成为军官的忒修斯叹了口气:“活下去吧,长官,尽可能的活下去吧,别让战争摧毁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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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波特告诉忒修斯,魔法部让他先以记者的身份去“他们可爱的邻居”那里好好打探情报。
“我们的部长是位好好先生,以为只需要把脑袋埋在衣服里面,就可以假装魔法界不存在了。战事紧急法也不过是让我们这边的麻瓜白白送死,已经有不少人揪出混在英国军队的德国巫师了,他们那边可没这个规定。”亨利冷漠地说着。
所以这才是麻瓜联络部的人愿意顶着魔法部部长的压力,伪造忒修斯的身份,然后把他送到战场的原因。
毕竟己方麻瓜死的多了,对英国巫师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然威森加摩的人哪有那么好对付?让我大摇大摆地走上战场,甚至还没收了我的魔杖。”忒修斯苦笑着说,只是他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我想对面的可没我们这么高风亮节,似乎除了英国,别国的魔法部可是天天在报纸上赞叹埃弗蒙德呢。”
“我可就是威森加摩的一员。”亨利眨了眨眼睛说,他的嘴角带上一抹笑,“再说了,我们的确需要知道麻瓜世界的近期动向。”
不过哪怕是亲近麻瓜的亨利·波特恐怕都低估了自己邻居的杀人才能就是了,当然了,也可以说是巫师对自己的魔法总有过分的期待。
理论上一分钟六百子弹,简单便利,甚至不需要瞄准,对比起来阿瓦达简直是又耗时又费力,还要分裂巫师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