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淡粉色裙子,头上带着小巧无边帽的少女在火车站台和自己的爱人进行吻别,火车上的少年人脸涨得通红:“呀!莉莉,你怎么在这?快回去,这里人太多了!”
“我妈妈说你要去欧洲和德国佬打仗了!”少女轻轻地喘着气,“哦,杰克,你真的能在圣诞节前回来吗?”
“会!他当然会!”少年人一个车厢的男人们大喊道,“有了我们没几个月就打跑那些德国佬啦!”
“好了,听我的莉莉,你前阵子病刚好,你等我回来拿个什么勋章,我一定会亲自上门和你父母聊天。”少年人握住自己童年好友的双手,耳朵变得通红,在车厢战友的起哄声继续说道,“……到时候!哎呀,到时候我一定向你求婚!”
莉莉哭了出来,紧接着踮起脚尖,杰克跟着把自己的半个身子伸出了窗外:“好了,我的傻姑娘,快点回去吧,等我建立了功名一定会回来,你等着我!”
“不,我现在就答应你!”莉莉抹着眼泪大喊道,“我会在家里一直等着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他们在围观群众的鼓掌和起哄声中亲吻了彼此的脸颊,少年人接过同伴送来的花朵编成小小的指环带在少女的无名指上:“好了,最后一句话,傻姑娘,要是我不幸——别这么看我,你知道的我运气不是特别好,那么你一定要听你父母的话,乖乖嫁给个有钱人,懂了吗?别哭了,你要是过的不好那我铁定要悔恨地自己下地狱,再见——再见!我一定会来娶你!”
最后,火车呼啸着,载着一车的活人驶向了远方。那个姑娘一直跟着火车跑,对自己的未婚夫挥手,直到火车加,她被抛在后面,还在不停地向他招手。
戈德里克山谷的青年人越来越少,保罗把自己的书全托给阿比盖尔看管:“这些孩子(指书本)放在你手里我才安心。”他把自己的头剪的更短了,眼中带出了一份坚毅,“爱国主义是好的,不论是对于萨拉热窝的那个刺杀者,还是对于我们这些征召入伍的士兵。所以别去怨恨自己的敌方的士兵,最起码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这或许只是一场为国奉献的战争。”
但是阿不福思对此嗤之以鼻:“一个愚蠢的年轻人,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这些骗人的把戏,艾比,给我听好了——有些人,他们想要牺牲你时往往会打着为更多人好的话术哄骗,你爸爸就是一个,所以到时候学我的,直接当着他的脸把门合上!”
但是阿不福思在山谷里为青年士兵开告别晚会时,主动把羊圈里的羊牵出来:“拿走吧,算是饯别宴。”
八月的末尾必然是孤独和热烈同行的,但是阿比盖尔只觉得自己有时就像是个冷眼观察他人的怪胎——她无法彻底融入麻瓜的人群,也无法和一个巫师般将自己和外界彻底隔绝。她开始没日没夜地坐在自己的书桌边给朋友们写信,要么是和阿不福思一起把羊赶到没人在的地方。开学前的最后一天,阿比盖尔告诉阿不福思自己在伦敦被人认成其他国家的孩子这件事情:“我想我可能还真是个日本混血,或者什么印度混血。”她拿着杆子轻轻说道,微风拂过草地,远处树林沙沙作响。
阿不福思没说话,只是把怀里抱着的羊羔放在地上,他从怀里拿出烟斗抽起来。
“不过我觉得他们铁定不爱我,说不定早死了,对我而言,我的亲人就只有你和阿不思,对我而言就够了。”阿比盖尔笑着说道,她蹲下身子抚摸着山羊的毛,“所谓的亲人,从来不是只需要用血缘纽带联系,我相信亲人不单单只是个狭义词。”
“你这话说的倒还挺像阿不思。”阿不福思收了烟斗,一只大手胡乱地在阿比盖尔脑袋上摸了摸,“走了,回家了。”
太阳西沉,他们赶着羊慢悠悠地走回戈德里克山谷,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阿比盖尔忍不住感慨:“要是爸爸在这里就好了。”
“得了,他来只会败坏好心情。”但阿不福思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个瞬间,他的确思考过如果陪伴这个孩子的是她父亲该有多好。
——分割线——
九月份到了,他们再一次一起登上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阿比盖尔注意到上学期看到的一些家长,主要是家庭里的父亲或者哥哥职位的少了些。她早早地赶到火车站,算是挑了个位置不错的地方,看着下面道别的家长,她突然想起了之前整个山谷的人送别士兵——保罗也在其中之一,然后他们坐上了火车,有的人很可能还是一去不回。阿比盖尔感受到了一阵恐惧:“阿不福思——”她探出了脑袋,对着站台上的叔叔大喊,“您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还有山羊——不许离开戈德里克山谷——我今年圣诞节必须回家!”
回应她的是阿不福思的一声大喊,听起来甚至有些粗鲁:“不用你操心!给我在霍格沃兹好好学习!遇到不爽的直接揍过去!”
阿比盖尔笑起来,遍布在心中的阴云似乎消散了不少。渐渐地,车厢里的人多了起来,咪咪引着罗莎琳和维戈走进阿比盖尔在的车厢。
“她可真聪明。”罗莎琳把咪咪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而维戈则是捂着鼻子坐到了对面。
“你过敏没问题吧?”阿比盖尔担心地问道。
“放心!”罗莎琳自信地说,“我来之前特地从巴黎买了专治过敏的药水,刚刚给维戈用了,他现在就是有些感冒。”
维戈点点头,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紧接着他从罗莎琳怀里抢走了咪咪——开始一脸享受地摸起猫科动物腹部的毛,咪咪也很配合地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逆子!她就没怎么在我手下这样!阿比盖尔咬牙切齿地想道。
“我觉得你最好别动什么麻袋套走的尝试。”罗莎琳看着一边冒黑气一边微笑的阿比盖尔说,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些凉飕飕的。
是九月份的伦敦已经冷了吗?
第四个进入车厢的是诺克斯,因为暑假一起旅游的关系,两个女孩熟悉了不少。“嘿,你们别再抱了,看看维戈吧,让一个猫毛过敏和一只英短三花长时间呆在一起可不好。”罗莎琳不耐烦地说道,然后把咪咪抱了过去。
她们的交谈免不了暑假生的几件大事:开战、作业还有旅游。
似乎是为了报复阿比盖尔,罗莎琳开始大声夸赞法国人是多么勇猛无敌,紧接着又谈起巴黎如何繁华。而维戈则是谈起这个暑假自己被父亲扔去了美国,“我觉得我父亲是想让我多学学印第安巫师的魔法,不过我更希望让他学学美国人是怎么搞钱的。”
诺克斯谈到了大英博物馆:“里面的展品真的美丽,我想只有英国才有能力从世界各地找来这么多宝物!”
罗莎琳笑了笑,她想开口说话,但被维戈打断了:“是的确不少,你们有见过外国人吗?”
“有。”阿比盖尔笑着说道,“在一个展示东方文化的展厅,我们还看到不少外国人。实际上,还有些人用我听不懂的话和我问路。”
“说到这个,我特地拍了照片。”诺克斯从包里翻出一张黑白照,“这个是阿比盖尔在东方展厅时一个摄影师抓拍的,后面他打印了几张送给我们,你们看!”
在一些青铜器、玉器的展览品间,站着一个编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在抓拍的一瞬间,女孩转过脸看向了镜头,她的脸上掺杂着东方人特有的柔情与恬静,站在那些远渡重洋被抢来的文物中,平静地看向了镜头。那双眼睛在洗出来后因为黑白照和光照的因素,呈现出深灰色,好似在这张照片里,她也是属于这个展厅的东方展品。
今年的分院帽仪式自然不属于他们这些二年级生,阿比盖尔听着赫奇帕奇桌子上大伙的聊天。纽特带着他的皮克特限时返场,这次阿比盖尔给皮克特和纽特都特地带了零食。无数根蜡烛停在半空中,照着四张围满了人的长桌子,而头顶上的天花板群星璀璨。
阿比盖尔听着桌子上的学生们激烈地讨论麻瓜爆的战争,感到了一丝丝的厌倦:“好像他们对这种东西怎么都谈不腻似的。”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的三明治,实际上,这时候分院帽仪式才刚刚开始。
一个有着浅金色头的男孩被分到了格兰芬多桌,在阿比盖尔嘟囔着说那句话的时候探头看了她一眼,阿比盖尔注意到男孩的眼睛是紫色的,这在巫师中都不多见。然后她感觉到主席台上有人不满地盯着她,是布莱克校长,好吧,看来偷吃零食被现了,阿比盖尔迅解决完作案工具,在布莱克校长的胡子气愤到新高度前拍了拍手,然后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用一种充满着信赖和仰慕的眼神望向主席台——
布莱克校长的表情看起来吞吃了一桶的鼻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