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玄没想到会变成这副样子,顿时又愧疚又着急,背起玉筝,对嘉禾道“阿妹你在这等我,我先背病秧子去找大夫”
说罢背着喘得厉害的玉筝公主,头也不回地跑了。
嘉禾望着阿兄紧张到要命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前世她与沈云亭成婚后不久,玉筝公主嫁给了礼部尚书之子唐律,许是因为胎里带来的痼疾,不易有子嗣,唐律以此为借口纳了公主身边好几个婢女当通房。没过多久玉筝公主便因此郁郁而终。
嘉禾瞥了眼自家阿兄,她知道阿兄床头还藏着玉筝公主小时候送他的小香包。可偏偏玉筝公主不喜练武之人只喜欢读书人。
阿兄带着玉筝走了,嘉禾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灯会上。人群熙熙攘攘,她站在大街中央忽然油然而生一种无力的孤独感。
重生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她就像这世上的一粒尘埃,普通且渺小,为历史洪流所驱赶,明知未来会生什么,却仿佛无力改变。
嘉禾正晃神,有人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肩。嘉禾转身,拍她后肩的是方才猜灯谜处的小贩。
他将今日花灯节上作为彩头的花灯递到嘉禾手上“姑娘,这个送你。”
嘉禾低头看着手里的花灯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他做什么要给她花灯
小贩解释道“我看你阿兄猜那么多次都没猜中,这用来猜灯谜的钱都够买十盏灯了,实在有点过意不去,这花灯就送你了。”
奇怪,明明方才阿兄猜不中灯谜想问他买灯,他还口气强硬地回绝说,猜不中谜底给多少钱他都不卖的。
嘉禾皱眉,还想再问,那小贩却已经跑远了。
巷口转角处,银色莲冠的清隽男子静静地注视着嘉禾。
猜灯谜的小贩跑到他身旁“郎君,我已按照你的吩咐,把你猜中的彩头送给那位姑娘了。”
沈云亭朝他点了下头,从袖中摸出一锭银两给了他。
小贩将银两收进钱袋,高兴地谢过沈云亭“多谢郎君。”
道完谢后,还不忘提点沈云亭一两句“郎君既是喜欢人家姑娘,亲自将彩头送给她岂不更好托别人送,人家姑娘也不知道你爱慕她,岂不是白送”
沈云亭沉默,他也想亲自送给她,可是他没有资格,也不敢。
不敢再染指她。
他望向嘉禾,灯火如昼的大街上,她捧着花灯,笑意朦胧。
只要她笑了就好。
沈云亭嘴唇微微上扬。
可下一瞬,他立刻笑不出来了。
街上几个追跑打闹的孩童,无意间撞倒了大街两旁挂着花灯的灯架。大街两旁的林列的灯架都是用绳子连在一起的,这一撞牵一而动全身,整片灯架都倒了下来。
嘉禾站在大街中央,她正笑意融融地看着手中散着斑斓光彩的花灯,忽然间听见不远处传来“嘎吱”一声,紧接着“哗啦”一下,整片灯架倒了下来。
嘉禾没来得及跑,忽有一只大手将她扯了过去护在身之下,避开倒塌的灯架,“轰隆”一声灯架砸在地上,激起灰尘和巨响。那人用手护住她的眼睛和耳朵。
周遭人群出惊吓的尖叫,嘉禾在尖叫声中睁眼,对上了一张笑脸面具。救她的大约是位年轻郎君,头戴金冠红缨,身姿挺拔,只他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脸。
“你没事吧”他问。嗓音温和,带着暖意。
嘉禾朝他摇了摇头。
“那便好。”他隔着面具笑了声。
熙攘人群间,月色之下,嘉禾抬头朝他道“多谢。”
他没说话,只片刻后,从不远处找来一个一个小兔子糖人,递到嘉禾跟前。
“给。”风动,他笑,“压惊糖。”,,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