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雷利叫起来,愤怒地说:“请注意您的措辞!”
“我是实话实说。”那个冷漠的人指挥士兵把邓肯牢牢地捆绑起来,向外推去,邓肯挺起胸,甩开抓在他肩头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我也去!”雷利焦急地大叫起来,队长停了一下脚步,回头说:“不用了,公民,您已经履行了您的义务,剩下的是我们的事了。”
邓肯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雷利,雷利的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用颤抖的声音质问队长:“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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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没有回答,转身向外走去,雷利冲上去拦住他,大声说:“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队长不耐烦地瞪着他说:“请您让开!”
“我再跟您说一遍,您抓错人了!”
“好吧,如果我们抓错了,会释放他的。”
“我要跟去做证!”
“如果您坚持的话……”
“我坚持!”
“好吧。”队长耸了耸肩,当先走了出去,士兵们押着邓肯跟在后头,雷利紧走两步想靠近邓肯,却被长矛无情地挡开了,他紧张地望向邓肯,发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嘴唇抿得紧紧的,雷利知道他这个表情是在生气,急忙低声说:“相信我。”
邓肯没有回答,大步向前走,雷利心中又愤怒又委屈,可是现在的情况他什么也不能说,因为还不知究竟是谁指控邓肯,他们绝不能主动暴露身份。
来到警察署,队长命人把邓肯关进一个房间,雷利要跟进去,被拦住了,他跟着队长来到另一间办公室,这里已经有几个人,一位船长模样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雷利一眼看见他,心头一紧,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
“我们需要您来指认。”一位穿制服的先生说,看样子是这警署的署长,他带那个人来到墙边,推开墙上的一个小窗户,从这里可以看到隔壁房间内的情况。
“就是他!”那个人高声喊叫起来,紧紧攥住手里的帽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他用充满愤恨的声音大声说:“上帝保佑,终于抓到他了!”
“你确定他就是您所说的那个海盗?”
“是的,我确定!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雷利打了个寒战,这个人语气中的怨毒是那样深,让人听着头皮都发炸。
“他杀了我们船上的七个人!其中包括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那个人说着流下泪来,一个五十多岁的成年男子这样毫无形象地哭泣实在是罕见,但大家想到他说的情况,不能不对他抱以同情。
“不是的!”雷利忍不住反驳:“并不都是他杀的!”当时海盗和船员双方混战,邓肯直接杀的人不会超过两个,其中一个还是为了保护雷利而杀的,突然他想到那个被砍掉脑袋的红头发船员,再看看这位先生的一头红发,心里就明白了。
“您说什么?”那个人转过头来盯着他,突然认出他来,大声说:“是的,当时您也在场!您也是被那伙海盗抓做人质的!”
雷利想反驳,可不知怎么说才好,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他是海盗抓的人质,只不过他这个人质非常喜欢加入海盗而已。
“是这样吗?”署长问雷利,雷利低声说:“不,我想这位先生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船长激动地挥舞自己的帽子,大声说:“先生,请注意您现在是在警察署,您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他转向署长,认真地说:“我是一个正派人,我的船上有二十多个水手,除了新补充的那几个以外,都参加过那次海战,他们都可以来作证!”
署长转向雷利,有点生气地问:“他说的是事实吗?”
雷利无话可说,署长又追问他:“您的姓名,先生,请说明您的身份,看样子您是外国人,而且是有地位的人,我要求您为您的言论负责。”
雷利心中焦急无比,他咬着牙不吭声,署长生气了,又问一遍,雷利无奈地说:“对不起,先生,由于某种原因我不方便透露自己的身份。”
署长奇怪地望着他,船长却说:“我知道这位先生是海盗抓的人质,我们都可以做证,他跟那个海盗没有关系。”
雷利吃了一惊,没想到船长会为他开脱,署长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命人把船长和雷利送出去,雷利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解救邓肯,心急如焚,站在那里不肯走,一个警员过来说:“走吧,难道您想跟海盗一样受到审判?”
雷利突然醒悟过来,忙说:“我也是红海盗,你们应该把我也抓起来!”
警员伸手往门口推他:“请快走吧,我们还很多事情要做,没功夫跟您胡闹!”
“我真的是海盗!我就是红公爵!”雷利着急地大叫。
办公室里的人都哄笑起来,署长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昨天夜里街上最少有成百个红公爵,现在又多了一个!”
“我真的是红公爵!”雷利气急败坏地大叫,对船长说:“先生,您当时看到的,我跟海盗在一起,还一起抢劫了船上的财物!”
船长冷静地说:“不,我看到您想保护我们,然后您被那些海盗痛打了一顿,绑起来带走了。”
雷利震惊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不,船长先生,您搞错了,我真的是……”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感谢您,因为您是真心想要帮我们,虽然我们仍然有七个人在那次海难中送了命!”船长的语气不容置疑,还特意加重了“七个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