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很快就被一阵难听的声音打断了。
四周到处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眼望不到头的青铜壁上,无数齿轮都开始转动。
从他们的头顶很高处,传来了庄严沉重的钟声。
蛇脸雕塑像是都活过来一样,举起牙笏,俯下身,却将头仰向穹顶。
换到平时,这种九曲十八弯的造型,会让人觉得搞笑。
可此刻,只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好像在……膜拜。”
“像是什么系统被启动了,这不是个好事,我们中招了。”
叶胜头痛欲裂,他派出去警戒的“蛇”仓皇逃离,意识里的蛇也在失控。
亚纪的折刀被他插进齿轮的空隙,尽管刀刃瞬间就被卷得失去了本身的样子,可还是短暂阻挡了齿轮转动,钟声都停住了。
“快走!这座城完全启动了!”
叶胜深知一把刀挡不了多久,他急忙拉着亚纪准备撤离。
可下一秒,看不见的巨钟再次要命地轰鸣,其中夹杂着刀身颓然崩断的钝响。
……
惊醒的路明非连滚带爬地到窗边,才发现正午的阳光洒在脸上。
();() 温暖但又刺眼。
“怎么学校不让午休了么?大中午敲什么钟?”
他骂骂咧咧地栽回床上,用被子捂住头企图阻断声音。
可惜钟声还在响,他的话也没得到回应。
对于芬格尔这种从来不会让话掉在地上的人来说,这是很让人意外的安静。
“嗨!哥哥。”窗边的声音吸引了路明非的注意力。
黑色小西装、黑色衬衫、黑色方口小皮鞋的男孩坐在窗台上,极目远眺,眼神空洞。
“又是你?”
路明非来到他的身边,用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是想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二是怕这个小男孩从窗台跌下去。
“怕我掉下去么?这么多年不见,哥哥你还是这么善良呢。”
“你是谁?为什么总要喊我哥哥啊。”
“我是……路鸣泽啊。”
这下路明非可以确定了,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虽然自己的堂弟也有过年幼可爱的时候,可他现在毕竟是身高160厘米,体重160斤的1:1男孩,和眼前衣着华贵、脸上都是故事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好了!不管你是谁,别打扰我睡觉。”
“你以为你是在‘做梦’么?”路鸣泽依然看着远方,“也是,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真实,谁说得准呢?”
路明非不想去思考小男孩的绕口令,他还想保留着睡意做完梦继续睡觉。
“但无论梦境还是真实,有一点都不会变。我是你的弟弟啊,哥哥。”顿了一下,路鸣泽再次开口,“你上来了,夕阳。”
路鸣泽说完,拍了拍身边的窗台。
路明非被最后一句震住了,这是“寂寞的贪吃蛇”与“夕阳的刻痕”间的经典对白。
他只好坐上去,想看看这小孩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之前几次出现的时候,你身边都有我不想见的人,所以不能对你说太多。这一次机会虽然不错,可惜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中国男足!”
“有事情要发生了啊,你听到了的。”
抢在路明非说“我听到什么了我听到”前,男孩指了指虚无的天空。
“钟,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