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岚将他打倒在地,一脚就踩了上去:“挣工分?这事怎么扯到了挣工分上呢?不是你说的吗,你推倒我这件事,让我冲着你来吗?”
杨庆书狠狠地往外啐了一口,他话是这么说,可在他们村,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真的跟他动手?
“小贱皮子?啧啧,瞧瞧你这话说得呀,你哪是什么贱皮子呀,你是舔狗!还是那种最下贱的舔狗,你成天追着蓝月,知道蓝月和聂卫东好的事吗?”
蓝岚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当初她看这本小说时,就被里面的舔狗一二三四给气得不行,如今她身临其境,更是被蓝月气得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杨庆书后脖子和脑袋很疼,可他听到蓝月时,强忍着疼,拧着眉头跟蓝岚掰扯:“你放屁,才不可能!聂卫东一个下放的知青,怎么可能……”
他的话没说完,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时,自己都忍不住声音小了下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相信,蓝月太受欢迎了,尽管她现在还小,尽管她还是个学生,村里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心里清楚!
杨庆书有自知之明,他的优势在哪里,除了是村长的儿子外,他几乎没有任何优势!
蓝岚将捣衣棒拿在手上,她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杨庆书:“你把我推倒,让我脑瓜开了瓢,我现在还了,下次跟我说话,嘴巴放干净点,听到没有?”
杨庆书下意识点点头,他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脑地啊,十分狼狈地跑了出去。
蓝岚吐出一口浊气,她万分想摆烂,无奈原身的妹妹就是这本书的主角,她不想作为主角的垫脚石,那就必须要反抗,而且要做对的反抗!
蓝月跑出去就没有再回来,蓝岚也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吃了大半碗饭,想来肚子不饿了,等她饿了,她就回来了!
蓝岚洗完了衣裳,本想回去躺一躺,可头上的伤口痒得很,她起身从床下的一块石头缝隙里拿了六毛钱,这是原身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一点钱,去了一趟堂爷爷那里,买了一瓶红药水,自己回来擦了擦伤口,这才眯了一会儿。
下午,王香芬和蓝寅富他们下山时,已经是傍晚了,他们挣这一个工分不容易,加上这一家人都是老实人,不会偷奸耍滑,所以,一行四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王香芬深知自己那个小女儿的脾气秉性,对她是不敢抱有希望。
蓝岚脑袋摔了,昨天抬回来的时候,流了那么多的血,她的脸惨白得吓人,差点以为她就挺不过去了,所以,她也没指望蓝岚干活。
放下厨房,王香芬急急忙忙就去了蓝岚的屋子里。
结果就是,没能在屋里找到人,她吓得急忙出来叫人:“快点去找,二妹不在屋里,快看看是不是摔在哪里了?”
脑袋流了那么多血,王香芬就担心她起来摔倒。
蓝建军沉着脸:“蓝月肯定没管她,妈,你快去茅房看看,我去……”
“大哥,妈,我做好了饭,快洗手吃饭吧!”
蓝建国的话还没说完,蓝岚就提着空桶从后院出来了,现在村里还没通电,家里用的是煤油灯,她进了厨房,摸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划两下,将煤油灯点起来。
煤油灯一亮,桌上的饭菜就看得清楚了。
一大盆毛毛菜煮的汤,一个凉拌的萝卜丝,还有一盘炒腌菜,桌上没什么荤菜,不是蓝岚不想做,实在是这个家太穷了,她炒菜都不敢多放一滴油,生怕自己几顿饭就把剩下的那点油给糟蹋了,后面一家子都得顿顿吃素!
“你做的饭菜?”
蓝建国上前打量蓝岚,随后,蓝建军也过来看她,王香芬将他们兄弟拉开,自己上前检查蓝岚的脑袋。
蓝岚买了点红药水,所以,伤口处,看上去红彤彤的,王香芬被吓了一跳:“你,你这伤口怎么流血了?不是跟你说了,叫你好好躺着吗?你快坐下来,别动!”
王香芬个子没有蓝岚高,她一米五左右,从她的视角看过去,蓝岚的伤口一大片红色,触目惊心。
王香芬的话把家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飞快围了过来,蓝建国脸色十分难看:“蓝月呢?她是不是又跑出去了?”
蓝寅富赶紧跟蓝建军说:“去,叫你二爷爷跑一趟!”
蓝岚急忙挤出来:“二哥,别去,没事呀,哎呀,我去二爷爷家买了点红药水擦伤口,不是我流的血,真的,不信你们看吧!”
蓝岚赶紧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大家围着她的头看了起来,确定不是真的流血,这才没有继续追问。
“妈,大哥,二哥,你们赶紧吃饭吧,猪和鸡我都喂了!”
王香芬还是不放心,去后院看了一眼,确定猪正在吃食,鸡也都在鸡舍里面,吃饭时,她还问了蓝岚,今天捡了几个鸡蛋。
蓝岚老老实实回答,吃着吃着,蓝寅富忽然问起了蓝月。
蓝岚想了想,就告诉蓝寅富:“早上就跑出去了,中午还把杨庆书给找来了,杨庆书来警告我,让我不要凶她,是他把我推倒的,叫我有什么冲着他去就行!”
蓝建国和蓝建军气得放下了碗筷,蓝建国冷哼一声:“好呀,他也知道这事是他做的呀?”
“蓝月是不是脑子有病,她找杨庆书来,是想来找你麻烦吗?”
蓝岚可不要像原书中写的那样,老老实实,什么都不跟父母说,她认为自己的姐姐,要好好教育蓝月,从来不会跟家里人说蓝月的所作所为。
可现在她不会了,她又不是傻子,再说了,他们这一家子,天天住在一起,蓝月是什么性子,他们其实心里都是有数的。
蓝建国和蓝建军兄弟俩很生气,蓝建国黑着脸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叫外人打自己的姐姐,她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蓝建军也说:“还高中生呢!爸妈,你们看看,大晚上的也不回家,你们也不知道管管!”
蓝月是家中老小,王香芬和蓝寅富肯定还是宠着的,真要是一碗水端平,蓝月也不会这么大胆子,教唆外人打伤自己的亲姐姐后,居然只受到了丁点责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