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勇太老实,咱两家对门,从不来找我玩。”乌蒙笑着说。
“那没想想为啥?不要看不起人!在农村,你不如群勇。”月英说。
“那天挑水,博雪还说教我农活呢!我娘说,博雪干活是把好手!”乌蒙说。
“没娘的孩子,从小要强!”月英叹息说,突然,月英看着乌蒙,说:“你六嫂在东坡锄地呢,虽然她不用你,但你也得去看看。既然想当作家,这些农活不要你会,但你得懂。这样,才不会写出外行话。”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听的全是农村的土话,咋会写出外行话来?我现在愁的,是咋把这些土话,写成全国人民都看懂的话。”乌蒙说。
月英笑了起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写小说,要把咱箕尾湖的方言体现出来。不要担心人家看不懂,就怕你写不好,不伦不类。到地里看看去吧!”
乌蒙应诺,骑着自行车来到东坡。筠篁见乌蒙来了,诧异地看着他。
“六嫂,你咋没锄地?”乌蒙也惊讶地问。
“你来做啥?就咱这点地,大爷、三爷都干完了。你咋来了?”筠篁说。
“咱娘让我来体验生活,以后别写出外行话来。”乌蒙说。
筠篁听罢,笑了起来,说:“给你锄,你先试试。”
乌蒙接过锄,说:“锄地太简单了,有力气就行。前腿弓,后腿蹬;脚放稳,劲使匀,草死苗好土松。对不对?”
“歌词很对,就看你会不会用锄。”筠篁笑着说。
“傻子也会啊!六嫂,锄是原始人用的工具。现在是二十世纪,进入信息时代了。我再不会用原始工具,我还活着有啥劲啊!”乌蒙不屑地说。
“嘴巧不如手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你先锄一垄看看。”筠篁笑着说。
“好!咱们当面直锅腰。别看我第一次锄地,但自带第三次浪潮的气派。”
说着,乌蒙从筠篁手中接过锄,来到地头。一边唱着《朝阳沟》,一边抡起锄,开始锄地。
筠篁看了他的架势,忍不住笑了起来。
乌蒙听到了筠篁的笑声,心里暗想:这次可要锄好!刚才吹了牛,倘若锄不好,六嫂一定会告诉燕草。若是让燕草知道了,那今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想到这里,乌蒙先把两垄间的草锄了;垄上的草,玉米苗近前的草,乌蒙就用手拔。筠篁见了,又笑了起来。
“这有啥好笑的?我这叫谦虚谨慎,稳扎稳打。”乌蒙说。
“老七,想当作家,庄稼活,你也得学啊!你这个架势,一来累,二来锄的慢,还锄不好。”不知何时,万三站在地头,看着乌蒙,拄着锄说。
“庄稼活还需要架势?我要是先练上一个月的架势,小麦都种上了。我第一次锄地,不求数量,只求质量。这就叫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乌蒙也不回头,一边锄地,一边说。
“老七,不要着急,先直起腰来,回头看看。千金难买回头看!”万三说。
乌蒙这才直起腰来,回头望去,刚锄的地,印满了自己的脚印。
“这怪不的我!总不能,我飞起来锄吧?”乌蒙狡辩说。
万三、万照、筠篁哈哈笑了起来。
万照走过来,说:“锄地,确实前腿弓,后腿蹬。但脚步不能乱,后脚要踩在前脚印里。一垄地锄完,就留下一行脚印。”说着,万照做起了示范。
只见万照身子平稳,两脚不动;挥舞着锄头,由近及远,在玉米苗间飞来飞去。草锄尽,又不伤及玉米苗。
乌蒙看了,啧啧称赞,说:“大爷,你这不是锄地,你这是表演锄艺呢!”
万三、筠篁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