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明天你姑来,一定会让你喝酒的。今中午就喝一杯,我看看你的酒量。真不能喝,明天我替你挡酒。”月英说。
燕草见月英了话,只得作罢。
“六妮,手表的事,是六哥做得不对。光想着他们四个考大学的了,把你忘下了。”一边喝酒,五岭一边对细浪说。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细浪生气地说。
“是敬局长正好有四张手表票,我说我们家正好有四个考大学的。敬局长就把手表票给我了。用票买手表,一块便宜十元钱。光想着十元钱了,把你忘了。”五岭笑着说。
“看来我不值十元钱。”细浪说。
“别生气了。你六哥这两天又要去郁州了,这次给你买回来。”月英说。
“这次连老九的一块买回来,直接送给他。省的再忘了。”五岭说。
“我不要!我等着弟弟给我买。”细浪说。
“姐,这你放心。等我挣了钱,给你买外国手表。”乌蒙说。
“那姐就等着了。”细浪高兴地说。
“这种话你也信?真是天真!我以茶代酒,谢谢六哥送我手表。”燕草端起茶碗,对五岭说。
“不用谢。不复课了,把老七给我看好就行。”五岭笑着说。
“六哥放心,我一定把他管的严严的。”燕草笑着说。
“你不是说,把弟弟当大男孩哄着吗?现在咋又把他管的严严的?”细浪说。
乌蒙、燕草一下羞红了脸。两人正挨在一块,燕草挥手就要打乌蒙。可一想不对,又把手放下,对着乌蒙说:“力乌蒙,力大嘴,咋又把我对你说的话,说给外人了!”
“我姐又不是外人,我说给姐咋了?”乌蒙狡辩说。
“你忘了,上次的事,不就是她告的状?”燕草说。
“上次的事?啥事?”月英看着乌蒙问。
“上次燕草打我的事。”乌蒙忙说。
月英看着细浪。
细浪害怕乌蒙挨打,一时犹豫起来,看着乌蒙。
“你不说,我就把钱退给你。你要是说了,钱我就不给你了。”燕草后悔不已,看着细浪,祈求说。
“上次,他们两个要私奔。我给他们的钱。”细浪终于被月英犀利的目光所震慑,乖乖讲了出来。
“我们不是私奔,就是想去深圳看看。”乌蒙忙说。
“燕草说,到底咋回事?”月英问。
“我同学向温玉,在中山大学读书。她说深圳那边,招工不管户口。她让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到深圳上班。是我们错了,大姑批评我了。”燕草说。
“你们错在哪里?”月英问。
“错在做事莽撞,没有计划。我们根本没有想好去深圳做啥,就偷着往哪里跑。万一出了问题,家里人咋办?”燕草说。
“这是小错,不是大错。你们的大错,是没有和我们商量。六妮能有多少钱?穷家富路。万一在外面没有钱,你们去要饭吗?为了挣钱,落入坏人手中咋办?”月英说。
“可当时,我们以为,你们不会同意我们去的。”燕草说。
“咋会呢?那个鱼咋着、鸟咋着、咋说来?”月英问。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燕草说。
“对啊!你们今年都十八了,如果连点闯劲都没有,那可真成了洼老鸹生鹌鹑,一窝不如一窝了。”月英说。
“娘,你同意我们去深圳?”乌蒙惊喜地问。
“她们私奔,你不揍他?”细浪也诧异地问。
“你大姨参加革命的时候,才七岁;走长征的时候,才十五;成立一支队的时候,才十七。你娘杀浑释之的时候,才十三。你姨参加姊妹团的时候,才十二。我参加一支队的时候,也就十五。你们这都多大了?连个深圳都不敢去,你们能做啥事啊!”月英看着细浪说。
“大娘,是我们错了。以后,我有啥事,都来找你商量,听你的话。”燕草说。
“这守着乌蒙、五岭、筠篁,我啥时候逼着你们,按我的意见办?啥时候不是把你的理由说出来,把我的理由讲出来,任凭你们挑?但我有一条,你自己决定了,那就要负责一辈子。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对不对?”月英看着五岭、乌蒙问。
五岭点点头。
“今天,这个规矩也适用燕草。你有事来找我商量,我就把我的意见说出来。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但你决定了,无论你听我的,还是没听我的,都不能埋怨我。因为路是你自己选的。”月英说。
“大娘,我听你的。”燕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