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还是用马车好。三爷驾车的技术就很好,咱们跟着他学,错不了。大爷会养马,咱又可以免费学。甚至他还可以帮咱的忙,替咱养马。是不是挺好?”乌蒙得意地说。
“你不是说,国家有大型工程,咱可以招工吗?为啥不进厂当工人,却给他们送芦苇?”万娜问。
“因为这个工厂不是国家的。”乌蒙让万娜凑过来,悄声说:“我六哥要建造纸厂。”
“啊?你六哥……那咱进他的工厂多好?”万娜说。
“好啥呀?哪比上咱们自己开工厂挣钱多?”乌蒙说。
“明白了。把造纸厂的原材料承包过来,用你六哥的钱,来建咱的工厂。”万娜笑着说。
乌蒙笑起来,说:“要保密!这件事,我谁也没告诉,就告诉了我这个娘。”
万娜坚定地点点头。
上午九点,慧英、长英两家人6续来到。老规矩,先来云英这边问好。长英让慧英带着他们去月英那边,自己留下来陪云英说话。
“你咋同意老六上造纸厂?还给他出那样的主意?”长英低声说。
“一百多万呢,咱啥时候挣过一百多万啊?”云英说。
“可这一百多万,是装进老六腰包里的!这还了得?”长英惊诧地说。
“按照苇箔厂的合约,也要给小咸村留一部分。”云英笑着说。
“就是一半,也是五十万啊!十年就五千万啊!当年力数仁也没这么多钱啊!”长英说。
“中央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允许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咱就拿五岭做个实验吧!”云英说。
“你是这样想的啊!我在支部会上,和大家议了议。大家不同意分。一分,村办企业就垮了。”长英说。
“若是不分,你的压力就大了。”云英说。
“大不了,就不干了呗。这次开党代会,罢免我的代表资格,县里连招呼都没打。”长英说。
云英叹口气,说:“不干就不干吧,咱们老了,跟不上形势了。老七去找你,为何不把他留下?他可比老六强。”
“我没见你和二姐的面,怎敢把话说死?你们要是同意,过完秋,我就把他喊过去。”长英说。
“晚了。这孩子自己有了想法,不帮你了。”云英说。
“咋,他自己要开工厂?钱从哪来?”长英问。
“你猜猜,他不投一分钱,还要上个大厂子。他咋干?”云英问。
“承包老六的苇箔厂?”长英问。
云英笑着摇摇头,说:“咱们的脑子,都不如老七。他要给老六的造纸厂,收购破布、麦秸、芦苇。让老六先支付他钱。”
“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啊!换谁都答应啊!老七自己想出来的?不是大姐、二姐帮的忙?”长英不相信地问。
“我现在给他筹划着,把力家寨的苇箔厂承包过来,让他练练手。谁知道,他的心大着呢!”云英笑着说。
“这么说,老七真是做生意的料?”长英欣喜地说。
“比老六强。老六经历了太多,背上的压力太重。再想给他把弯直过来,不好办了;只能顺着他。老七不同啊,现在调教,还来得及。”云英说。
“咋,你想培养老七?”长英惊诧地问。
“我已经让万三把合谷惨案讲给了他。他对万三说:这个叛徒,很可能在被杀的十二个人里!这些日子来,我一直琢磨这件事。也许,真让他说准了。”云英说。
“叛徒不是用报机,传的情报吗?那十二个人里,可没人会报啊!”长英疑惑地说。
“说的就是呢!那个时候,咱姊妹团,也没人会报啊!用报机传情报,只能是力万狐。可解放前、解放后多少年了,一点证据也没找到啊!”云英说。
“不过老七的这个判断,能解释清楚一件事:鬼子为何能悄无声息地把这十二个人,都杀了!”长英说。
“关键是,咱们从来没这样想过。这个老七啊,就像河里的泥鳅,又机灵,又狡猾!”云英笑着说。
长英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