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成、黄元然看着衣着单薄的月英、慧英,困惑不解。心想:八路不怕冷吗?尤其是慧英,又矮又瘦,冻的嘴唇紫,可眼里全是杀气。
“狗汉奸,看啥?”慧英气愤地说。
“你们不冷吗?”黄元成终于问。
“你们死到临头了,还念着我们冷不冷?这不都是你们逼的?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们还想活吗?说吧,想咋死?”月英冷笑着说。
“姑奶奶,说句良心话,这次真赖不得我们。我听营长说,这次皇军最大的官来了青要,亲自指挥这次扫荡。别说我们皇协军,就是皇军,谁不往前冲,就地杀头。”黄元然说。
“多大的官?”慧英问。
“皇军最大的官,全中国的皇军都归他管。”黄元然说。
“他在青要城?”慧英问。
“好像就住在咱们谷城。”黄元然说。
“那不是大官。大官还能来咱谷城?”慧英不屑地说。
“挈车是我四叔,他是听曲团长说的。”黄元然说。
“不管赖不赖你们,反正我们的人是你们杀的。你们非死不可。你们知道姊妹团功夫的,不会让你们死的痛苦。”慧英说。
“咱们都是当兵的,当官的下了命令,谁敢不执行?庄里庄乡的,我们怎样,你们才不杀我们?”黄元成慌忙说。
“瞧你们这地窝子,啥都没有,比我们都穷。咋饶你们?”慧英说。
“你们连棉衣都没有,还说我们穷?”黄元成说。
“这仗是秋天打起来的,谁知道打了这么多日子?可我们的地窝里有地瓜,有兔子肉,到年都吃不完。我们的地窝里能烧火做饭?你们连个火盆都没有,咋能和我们比?”慧英说。
“和他们啰嗦啥?杀了他们,咱们快回去。这地窝子太冷了。”月英说。
“在我们北边一百米,是三营的哨所。值班的是皇甫英偶、皇甫少偶,他们那地窝子有东西。我带你们去,你不杀我们。”黄元然说。
“他们地窝里有啥?”月英问。
“有挺机枪,还有白面饽饽。”黄元然说。
“你们咋没有?”月英问。
“我们营的机枪,被你们抢去了。团长就罚我们吃窝头。”黄元然说。
“他们地窝里几个人?”月英问。
“就两个。他们两个是机枪手,营长皇甫力偶就安排他俩值班,天天给他们吃白面饽饽。”黄元然说。
“知道我是谁吗?”慧英问。
黄元成、黄元然摇摇头。
“我叫力慧英。”
“啊?你就是杀浑翻译的力慧英?”黄元成、黄元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知道就好。”慧英摸出飞镖,拿在手中,说:“二十步之内,说射你上眼皮,绝刺不到你下眼皮。走吧!”
黄元成、黄元然穿着袜子,穿着裤衩,光着膀子走了出来。月英、慧英持枪跟在后面。
四人向北走了一百米,果然从雪地里透出丝丝灯光。月英确信黄元然所说不假,不由看了慧英一眼。慧英点点头。
来到地窝子门口,月英、慧英听到了说话声。
“英偶、少偶,我是元然,快开门!”黄元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