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父母所放弃,甚至不愿让他踏进家门。
时隔一周后,陆啸在陪审团与新政府成立的高级法院审庭之上,镣铐加身,被判处死刑。
庭上一一细数了陆家对洋人政府的“建树”,汇集成罪行满满的长卷,宣判了死亡。
*
可还是有人头脑愚钝,战乱时只顾着逃命,自个是缩头乌龟一个,还偏要对旁人指指点点。
今日的宴会上,许汐白就碰见一位商行的新老板,对肖钰颇有意见。
可能是觉得男人始终萦绕在许公子身边,替他挡酒,遇上想要借机攀缘许公子的人,肖钰就会言辞犀利地回绝。
那位老板提了份商业合作企划案,许汐白起先觉得商圈回暖,就得多勇敢尝试,开辟不同的道路,找些新的合作伙伴。
可两人越聊话题越偏,最后竟绕到了部队医院的拆除上,那老板想要参与政府的统一招标拿下部队医院那块地,将其建造成新的布局,那就绕不过要将废弃喷泉与雕像拆除的问题。
许汐白自然不愿意,那是冯将军为了祭奠他母亲作为国际护士来此地做出的贡献,而建造的。
肖钰瞥见许汐白紧抿的唇,不假思索立刻挡在两人之间,生硬客套句:“许公子今天不想聊生意上的事,更对经营范围以外的事务没有兴趣。”
此话一出,正竭力辩驳的老板顿时火冒三丈,觉得肖钰耽误他大事。
“有你什么事?肖钰,你别以为还是几年前,肖老爷还在时没人敢动你!我和许公子聊生意,你算个什么东西?!”
肖钰只有政府颁的名誉,却没得到实质性的奖励,就连户籍也是刚落下的。
对方能想到的就是,这曾经张扬跋扈侮辱许家的小儿,现在为了苟活也得拉下脸、放弃自尊,跑来给许汐白当下人。
那他有什么资格插话?!荒谬!
那人指着肖钰劈头盖脸一顿骂,肖钰虽醉,但并没当时就与那人争论起来。
等骂声愈大,有人看来时,许汐白已经忍到情绪失控。
他不想在王老板的庆功宴上殴打客人,但他更不认可那混账说的每一句话!
余光里,男人始终低着头,目光投过来。
摇摇头,暗示他什么也别说。
等骂够了,那人扫兴而归,肖钰才松开从后方攥着许汐白衣衫角的手。
……
房间略小,是从订满的房源里硬挤出来的一间。
闷热感如同棉絮笼罩在身上,男人埋着头趴在床上,露出的额角冒出细汗。
他挺立的鼻梁上,一双眸紧闭,剑眉蹙着,手指抓着床单,嘴里出呓语:“……疼……嗯……”
许汐白自带凉感的手掌覆在男人的脸颊上,倏忽间,那人惊慌地睁开眼,眼神迷离。
“……汐白……”
“你想到什么了?”
他清楚听到男人嘴里喊了疼,汗水打湿衣襟,像是经历完一场噩梦。
“二级、三级联络员……死了好多,我梦见攻入沪城前的那一战……独钓岛和半仙被炸死……”
男人用力抹了把脸,自言自语道:“我还活着……可有些人已经再也不能看到新城了……”
“我还梦见你,在北岭地区被俘,坠入山崖……”肖钰嘴中吐出难受的呼声,眼角湿润,蓄满的泪再也兜不住,滑落下。
许汐白慌乱地替他抹泪:“怎么……哭了……你喝了太多酒,分不清回忆和现实了……肖钰,你还活着呢,你在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