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你!”叶小飞说得很干脆。
“什么?”我不明白。
“欣欣喜欢十三少。”小飞又说了一次,而且这次是点名说出来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三少?谁是十三少?谁喜欢十三少?”
“你是十三少,欣欣喜欢你。”
“你不要乱说,我对你的马子——不,我对你的娘子没什么兴趣。”我慌了。柳欣欣喜欢我,这有可能么?
“我听欣欣说过,在我刚未出生的时候,欣欣就作为童养媳住进了我的家里。欣欣是一个孤儿,本寄人篱下,那年她九岁,她的义父将她寄托给了我的父亲。在我出生后,父亲就给我们定下了婚约。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了近十年。她比我半岁——但我喜欢她,我希望她做我的娘子。不过我心里明白,她一直都只是把我当作弟弟而已——她说过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也许不会违抗我们之间的婚约,但我明白她对我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个姐姐对弟弟的爱。”叶小飞娓娓道来,“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总有一天会向她证明,我叶小飞是一个大丈夫,而不是一个小毛孩,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从心底爱上我——我绝对会让她成为我的新娘子。”
“小飞,”我说,“我廖十三会记住的,我绝对不会从你身边把她抢走的。还有就是跟你明确一点,她绝对没有喜欢上我。我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保镖之类的存在,而这个存在能给她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罢了。”是的,其实我早就心里有数了,在欣欣经历遭人绑架其间饱受惊吓折磨到后来幸运逃出魔爪这种不可思议的苦难之后,她第一时间最需要的不过是有一个人能陪在她身边,时而希望和相信着能从那个人身上找到一点她缺失已久的安全感罢了。这个人不一定非要是我,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替代,不过我很幸运这个人是我。如果没有我,她也一样可以自己走出那个林子;如果不是她,只怕这个时候我早已是一个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流浪之徒。如此说来,现在是一个女流之辈在供我吃供我住,是她让我现在能活的如此体面。否则,现在的我可能混的连一个乞丐都不如。仔细想想,我是一个自以为是而又忘恩负义之徒呢。
“那是一定的。”叶小飞气势十足。
叶小飞也走了。屋子里终于安静了。
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槛照在地板上面,就好似洒了一地会亮的水。自从我来到这个异世,不知不觉的过了不少日子,误打误撞的生了不少事,迷迷茫茫的遇到了不少人,让我心中生出许多新鲜而又不同的领悟,让我觉的这人生无比有趣,这人世间无穷奇妙。古时山寺今时月,在这唐朝的小楼望着天上明亮的月,我不由想那是235o年的明月,不管过了多少年,月儿一样明,月儿一样圆。山川河海皆沧桑,唯有青天依旧,明月依然。
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到好累,我闭上了双眼,不由开始回忆:
那一天是我第一次去上班的日子,所以那一天,我一大早就起来了——换作平时,我都是睡到中午十二点才会起床的。我刷好了牙,就去卫生间里换衣服。
“妈——”卫生间传出我的声音,老妈这时就走了过来。
“干什么?儿子。”妈说。
“你是不是穿了我那条红色的内裤?”我走到老妈的面前。
“你胡说。我那条也是红色的,你凭什么能认出你老妈我的这条就是你的那条?”
“我肯定能认出来啦,我那条红色内裤破了一个洞的,而现在我手上的这条内裤却是完好的。”
“那就是不小心搞混了呗,你也不能怪你老妈啊——年纪大了就会把一些东西搞混,我老了,以后也要仗你养我咯。”老妈说。
“妈,你干嘛穿人家的小内裤,你好变态啊——不过我喜欢!”我用娘娘腔的腔调说道。
“你这个坏小子,”老妈哭笑不得,“那要不要我把你的小内裤脱下来给你啊?”
“那倒不用——我的就是你的,你穿了就好,反正破了一个洞。”我走到镜子前开始打扮起来。
老爸给我找到了一份工作。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份工作。
我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还打了个漂亮的领带,裤兜边夹了一副墨镜,裤兜里放了一千块大钞——我每次出门都要带一千块钱,,因为没钱我就会浑身不自在。
“呐,这个是你公司的地址。”他老妈把一张纸片递给我,“儿子啊,这是一个大公司,你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我拿过纸片,纸片上写道:飞飞快迅有限公司。
“老妈,你写的字好潇洒啊,不是瞎的都未必能认出字来。”我见纸上的字迹极度潦草,不由取笑道。
不过我老妈有点糊涂,听不出我话中的讥讽之意。老妈笑兮兮道:“那还用说,我上幼儿院的时候就曾荣获书法二等奖。”
“这纸上没有错别字吧?”我说。
“我会写错别字吗?你老妈我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
我的老妈没什么文化,但我为自己的老妈骄傲,老妈对我有着深如沧海的爱,我在心里永远铭记老妈对自己的好。
“妈,我会努力工作的,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信心坦坦地说。
十五分钟后——
一栋危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屹立在我的面前,大厦的正门向上第二层有几个大理石雕刻成的大字——飞飞快讯有限公司。
这栋大厦,就是我的公司。只有这样上档次的公司,才配的上这么帅的我。公司里一定有许多火辣的美女——作为世界帅的我,从今天就要开始我“性福无穷”的后宫生活,从此我将彻底摆脱处男的标签,从光棍族中脱颖而出——我将成为一个到处沾花拈草的美男。我在心中意气激昂地想道。
我将老妈给自己的纸片拿了出来,沾沾自喜的想确认一下,只见纸上写道:“飞飞快迅有限公司。”再定睛一看——飞飞快迅有限公司。我又抬头去看大厦上面的那几个字——飞飞快讯有限公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滴眼珠子都要迸出来了,几乎要吐血——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气。
我的视线停在大厦旁边的一栋只有就地一层而且已经颇有岁月了的砖石小楼那里。这是一栋墙壁上面长满青苔而且天花板上还长草的小楼,小楼正门上面贴了一张崭新的过去专门写对联用的红纸,红纸上面写的不知是横批对联还是公司名字,写的是六个斗大的十分正气的毛笔字:飞飞快迅有限公司。
我脑海中“砰”一声巨响,如被雷电当头击中。我是彻底明白了,老妈口中所谓的大公司。
“迅”与“讯”,只是一笔之别,却差之千里;“飞飞快迅有限公司”和“飞飞快讯有限公司”只差一字之差,却天壤之别。
“没来由的,老妈说是大公司的,”我开始说服自己,“一定是老妈写错了,一定是他多写了一笔,把讯写成迅了。”我死活不相信眼前看到的。
就在这时候,从那栋小砖楼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有一下巴的络腮胡子,头上秃了一半——那是我父亲。我父亲是个搬砖工,所以父亲的衣服上沾有水泥——他是一大早从工地赶过来这里的。他见到我就叫了:“哎,十三,快过来……”
我一下子慌了,我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去那种地方上班。于是我倒头就跑,我跑得很快,我脑海中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跑,拼命地跑。
我跑啊跑……
“砰——”一辆突其冲出来的大卡车将我撞飞了十几米远……在我在半空中还飞着的时候,我见到了我父亲那张惊惶万分的脸,那是一张惊惶之余还未来得及悲伤的脸;我还在混乱的记忆中见到了自己那个傻乎乎的母亲,母亲的脸是那般的沧桑,沧桑如深沉的大海。在我落地的一刹,我的眼前失去了光明,只有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
我的回忆就到这里了。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又纵身一跃,跃到窗槛上坐着。本来弯缺如弓的明月现在已经丰满如盘,望着皎洁如镜的月亮,我倍加思念自己的父母亲,有种猛如春潮秋水的思念奔腾着涌进我的心头。如今我虽知晓父母亲是假的,但是,那两位老人家是把我当真的儿子对待,那段时间相处下来,我早把二老当作自己的亲生父母。我无比地希望能再次见到他们——我可爱的父母亲。
月光如水,洒在了云层上,如生起了阵阵袅袅的白雾;洒在了山岳上,如铺上一片茫茫的尘烟;洒在地板上,如积起一泓清泉,我的短就在这泉水中荡漾。
风儿轻轻地吹,十分的凉快舒服,却使我思念更甚。
今夜——我注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