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邵兵有些犹豫,只说再考虑考虑,晚上先去和其他下人挤一挤,凑合凑合算了。
6玄明白,邵兵对他们有些不放心,所以也没有多说。
。。。。。。
当夜,他们前往婚房那边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
和他们猜测的一样,婚房这边的时间线和早上是相反的,它更像是一个倒叙的状态,将生在这里的事情,一点点地往前重演。
区别于昨日的火光冲天,此时婚房内不时有清脆的笑声溢出。
两个容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看脸一般人还真分不出谁是谁,但从体态上,还是明显能看出区别。
木绮梦一身粗糙的布衣裳,头上插着一支白玉茉莉花式的簪子,腹部高高隆起,腰肢被牵扯得有些弯曲,但双眼格外明亮。
她坐在床头,后背垫了靠垫倚着床头柱,穿好金丝的针刺来刺去,一瓣瓣娇嫩的茉莉花瓣就在那锦缎显现。
在床头另一侧,木绮思正拿着小孩的衣物打趣道,“姐姐,绣这么多,够用了吧?”
木绮梦抬手轻抚着肚皮,露出了一丝甜美和满足的笑容,“不够,多绣点,我的孩子一定像庭玉一样是个俊俏模样。”
“咦——”木绮思娇俏吐了吐舌头,搓了一下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阵阵杂乱的叫喊。
木绮思焦急地来到床边,收起了木绮梦手中的绣活,塞在了被褥之下。
很快房间的门被打开,老人和夫人带着不少下人冲了进来,打破了房内温馨的气氛。
木绮梦露出惊讶的表情,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自己的腹部。
老爷面带怒容,气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阴沉地盯着木绮梦的肚子许久,冷声开口,“把这房里不该有的东西都给搬了!”
随着一声落下,下人们卷起袖子,翻箱倒柜,一些小物件、信件,连同被褥下的小孩衣服都被悉数翻了出。
“住手!”木绮梦有些着急,想起身阻拦,不料头晕目眩,在木绮思的搀扶下堪堪稳住。
见她这幅模样,一旁的夫人朝身后使了个颜色。
丫鬟端着一碗浓稠的黑汁走上前,“小姐,喝了对您身体好。”
“不,我不要!”瞧见这情形,木绮梦哪还不明白,当即侧过身试图躲过,没想到被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丫鬟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姐姐!”木绮思想要帮忙,被人拖了出去。
“放开姐姐!你们干什么——”她焦急地喊着,但无济于事。
屋内,丫鬟一把钳住了木绮梦的下巴,用力掰开她的嘴巴,舀了一勺汤汁就往她喉咙里灌。
温热的液体进喉,木绮梦呛了好几口:“唔咳。。。。。。咳。。。。。。”
乌黑的汤汁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不多时,一碗的量几乎进了肚。
“梦儿,别怪娘心狠,那张家仗势欺人,想我木府白白贴个女儿给他!”夫人眼底的不忍稍纵即逝,话峰一转,目光变得狠厉,“乖乖的,等这孩子没了,赵家那边说会接你过门。娘不会害你的!”
她转身吩咐下人,“把门窗封好了,这段时间,不准小姐出来。”
“真狠!”陈峰打量了一眼木绮梦的肚子,“月份挺大的,这时候用药,风险很大。”
不过,大家知道,这孩子命大,不仅没有打掉,还会一直撑到木绮梦生下他。
那么,那天张庭玉手里抱着的就是这孩子?
不过,这孩子后来又去了哪里?
。。。。。。
众人走后,房内归于平静,现场一片狼藉,书柜、衣物、摆件散落一地。
木绮梦瘫倒在床上,如同一块死木,久久没有动静。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歌声杂着一丝哭腔和哽咽,断断续续传出,“一梳举案又齐眉,二梳比翼共双飞,三梳。。。。。。永结同心佩。。。。。。”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仔细端详,嘴角含笑,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整个人似春日里轻抚细柳的微风般温柔沉静,但旋即,又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
“叮——”
玉佩出清脆的一声响,从中间碎裂开。
木绮梦沉默片刻,终于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