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在午后下起。
淅淅沥沥,一直下到临近放学时。
乡亲们像是约定好了,穿着蓑衣,举着油伞,或者干脆举一片大大的荷叶,来到学堂。
正在监督孩子们作课业的朱棣和徐妙云被惊动。
孩子们也好奇转头张望。
徐妙云轻轻敲了敲采绿的脑门,笑道:“都专心作课业。”
采绿揉了揉脑门,其他孩子瞬间板板正正坐直,继续认真作课业。
话罢,朝朱棣看去。
朱棣笑着点头,走了出去,看着在祠堂大门下避雨的八叔等人,快步走过去,询问:“八叔,你们怎么来了,下雨,担心孩子们?”
“四郎,俺们担心这群猴崽子干啥!”
“就是,这点雨,还能把人淋坏了?”
……
一群叔伯婶子,纷纷笑着打。
“拜,先生!”
这时,学堂内传出孩子们放学的拜别声。
紧接着,一群猴孩子嬉笑打闹着冲出来。
等安顿孩子们离开后。
朱棣这才询问:“那大家……”
八叔等人看看朱棣,又看看徐妙云,欲言又止……
徐妙云笑着说:“咱们去学堂说吧,有坐的方,而且孩子们读书以来,大家也没来学堂看过。”
“大丫说的对,大家一起去学堂内,有什么话,坐下来说。”朱棣笑着赞同这个提议。
一群人来到学堂,在孩子们上课的位置坐下。
朱棣和徐妙云并排坐在前面。
朱棣笑道:“八叔,大家有什么话,尽管说,不用拘束。”
“俺来说吧。”八婶儿自告奋勇,看着徐妙云,说道:“前些日子,大丫说想跟我们换点棉花,给孩子们做儒衫。”
“这怎么能行呢!”
“四郎大丫,你们免费教孩子们知识,俺们已经感激的不得了了,给俺们孩子做那啥儒衫,怎么还能让你们换!”
八婶儿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开口。
“对!我们真要答应了,俺们成啥人了!”
“四郎,你们就说,这儒衫到底长啥样。”
……
朱棣和徐妙云相视一笑。
朱棣忙抬了抬手,说道:“八婶儿,我和妙云是觉得大家可能,并没有计划给孩子做衣服的打算,这钱,准备从咱们学堂经费里出。”
“这儒衫,就是读书人穿的衣服。”
“明年不是去参加童生考试吗?到时候,别的孩子都会穿儒衫……”
听闻朱棣解释,众人都明白了。
虽然大家或许不懂‘自卑’这个词汇。
但知道,别人有,自己没有。
别人穿的干净整洁,自己穿打补丁衣服那种感受。
在村里,孩子穿的破点没什么,出门在外,怎么也得穿的像样点。
尤其,还要和一群乡绅老爷家的孩子,同坐在一个考场。
啪!
八叔重重拍了下膝盖,“四郎大丫,我们明白了。”
“这事儿就交给俺们自己来做!”
“当爹娘的,孩子们争气,俺们砸锅卖铁也得支持!”
“何况,这也不需要额外花销,无外乎,就是用自家中的棉花,织布做衣服罢了。”
“等棉布织好,大丫教教各家各户,怎么做这儒衫就行!”
徐妙云给朱棣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