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江瓷月坐在床沿,眼神虚落在某处,看起来不似从前的灵动可爱。
裴砚安进屋后,就看见江瓷月僵着扭过头的动作,又是这般不愿看到他的模样。
他走进看到托盘里那些一口都没动的食物,再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淡淡开口问:“为何不用膳?”
“那你为何不放我走呢?”江瓷月移开衣袖露出那张被盖住的白纸黑字,还盖了他私印的字据,“你说过的,你说话不会不算数的。”
裴砚安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的耐心,他阒然逼近她,“我也说过,我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江瓷月被他无赖的模样气到,一直被他诟病的浅眼窝再次蓄了泪,“骗子!”
“只要你是我的,当骗子、当恶人又如何?”裴砚安抚着她身后顺长的黑发轻声呢喃。
江瓷月因着他刚才说的话,胸膛剧烈起伏着,“你、你。。。。。。”
她第一次这般痛恨自己的嘴笨,连骂人都不会。
裴砚安新拿出一条银色的手链,放上还垂挂着精巧的小银铃,晃动时会发出悦耳的响动,“既然你不喜欢那个镯子,那便换成这个。”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江瓷月打开他的手。
裴砚安蓦得抬眼看她,眼神明明不带情绪,却让人无端感到害怕。
江瓷月没忍住微微后仰了些,想躲避开这种逼仄的压迫感。
裴砚安话语间带着些渗人的亲昵
,“你不要我的。。。。。。可你身上什么东西不是我的,连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那你也不要自己了?”
“谁是你的人!”江瓷月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一边伸手推他一边边将自己外衣解开,顺带着将头上的那些珠钗都胡乱拔下,“还给你全都还给你!我要离开这里,也不需要你送我了,我自己能走!”
也不知是谁压到了袖子,布帛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江瓷月顿时委屈落泪,手脚并用将人推着,“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放我走?都是那个情蛊,你去找人解了那个情蛊一切都会结束的。”
“江瓷月!”裴砚安低吼她的名字,直接将人压在床榻之上,“他人的话你怎么听信得如此快,可我的话你却当耳边风?”
江瓷月咬着下唇,“那你说,你是不是在我身上闻到了异香,你是不是没有告诉我你要娶安小姐。。。。。。她说的都是实话,我怎么能不信呢?”
“好、好。。。。。。”裴砚安阴鹜的目光渗着寒意,双目渐渐赤红,“那你就信点别的东西好了。”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这让江瓷月本能觉得有些不妙。
她拿脚瞪裴砚安,大叫着:“你起开,你快起开!”
可她挣扎的手被压制在一边,蹬起的腿也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两人力量上的悬殊在这一刻赤裸裸摆在她的面前。
外边的红叶大概是听
到声音有些担忧,所以进来想看看。
没想到她刚一脚跨进去,就听到到大人怒吼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滚出去!”
这声音中的怒意让江瓷月也吓得一抖,连挣扎都忘记了一瞬。
裴砚安看向呼吸都放轻的江瓷月,感受到身下的人隐隐发抖,他怜爱地摸了摸她薄红的眼尾,“你又在怕我?”
腰间的系带一松,纯白丝绸的里衣微微散乱开,还未等江瓷月反应过来,腰侧的细腻已经被宽厚带着薄茧的手掌握住。
她淡色的眼瞳微微一缩,“你、你想做什么?”
裴砚安兀然笑了一下,墨黑的眼瞳里暗流翻滚着,气息捻过她的脸庞,“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江瓷月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后只觉浑身的血液变得冰凉,被桎梏住的手在隐隐发颤,“你放开我。。。放开我!”
可那些施加在她身上的桎梏宛若精铁般牢固,她根本无从反抗。恍惚间她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难受又窒息。
从前那些她会害羞回应的亲呢亲吻,现在落下来她只觉得寒栗。
眼泪不受控制蜿蜒而下,她偏头一口咬在裴砚安支在她脸侧的手臂上,直至唇齿间弥漫起血腥味,对方也没有一丝要停止的趋势。
她渐渐松了口,唇上沾染着点点血迹,瓷白的面容看起来糜丽美艳,“我讨厌你。。。。。。”
这话让裴砚安动作一顿,他像对待宠物似的摩挲着她
脸庞,轻吻过她光滑的下颌,“讨厌也没关系。”
江瓷月眼神微微有些涣散,她看见裴砚安被自己咬出血的手臂上留下蜿蜒的血痕。她倏尔微微转动眼看向裴砚安,用极轻的声音问他。
“裴砚安。。。。。。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阿爹阿娘,所以你才敢这样欺负我的?”
这话语似是一把双刃剑,将江瓷月割得鲜血淋漓之时,也狠狠扎在裴砚安的心脏上,连带着呼吸都停止了一刹。
方才那些暴怒烦躁的情绪渐渐冷却,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他忍不住一愣。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强迫她吗?
眼前的江瓷月衣衫凌乱,被他攥住的手腕松开后,清晰的指痕印在上方。他忍不住抬手想要碰碰她的脸,被躲开了。
裴砚安眼底意外泛起一丝红,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
他起身想要将她的衣服拢好,可手还未碰到衣服,见他再次伸手的江瓷月惊恐地逃离了他的身边,紧紧将自己缩在床角,这次是连哭都不敢发出声来。
她现在,是真的在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