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哈哈,快说。”
“在备孕呢,着什么急。”
“你他妈备孕还抽烟。”姜年一把将钱铜兜里的香烟掏了出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不是偶尔来两根么,哪有一下子就断了的,那不是要我的命么,我是备孕,又不是投胎。”钱铜翻了个白眼,倒是没跟姜年抢,反正这烟也是为了同学聚会买的,带回家也就充公了。
“多生点,你一个我一个,以后我养老就靠咱儿子了。”
“你这点儿如意算盘全打自己人身上了,要我说,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不缺钱的,你呀,真要养老就赶紧订票滚去京都,要不就办证去美国,几辈子都花不完。”
“去去去,吃别人的哪有吃自己的香。”姜年上了车,不跟钱铜继续打哈哈,他还要回家补个觉,毕竟昨夜没怎么睡好,还感冒了。
4
钱铜把姜年送回了家,在楼下时,从后备箱拿了两条烟,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让姜年拿走。姜年脸色一变,刚准备说说钱铜,他可不希望自己为数不多的友情,也开始变得物质。不过话还没出口就被钱铜打断了。
“不是什么好烟,二十几块一包,我自己拿着抽的,最近查得严,便宜你小子了。”
姜年打开塑料袋一看,还真不是什么高档香烟。
“你小子,生活水平够可以啊,妈的一包顶我两包了。谢谢啦。”
钱铜笑了笑:“你要真谢我,就慈悲,多给我打打电话,我还能借口出门抽一根。”
“不打,你小子给老子好好生孩子,抽什么烟,有人惯着你你就偷着乐吧。”说完姜年转身上了楼,不再理会钱铜。
5
寒日归山尽,清月照林生。
再次醒来已经是路灯亮起时分了,呆呆的看着窗外,摸了摸富强的脑袋,姜年有些迷茫,一下子闲了下来,还真不知道去干什么好。难不成又要回到之前的日子?
想了好久,直到富强已经开始挣扎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快被姜年摸秃了。姜年这才缓过神来,捏了捏富强,将它扔下了床,开始起身觅食。
当然,得先给富强找点食物以免他不停的交换,圆圆最近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姜年只当是狗生遇到了挫折,缓几天就好了。自己最多多给他点狗粮,以作宽慰。
再次来到酒吧,武陵春还是那个武陵春,不停的忙碌着姜年看不懂的东西,明明吧台一个客人也没有,好像他闲下来就是对他职业的侮辱。
“好久不见,喝点什么?”看到姜年,武陵春看起来有些高兴,姜年只当他又能挣自己钱了。
“老样子吧。”
果然,武陵春一听,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明明有几千块钱的卡,为什么还要喝廉价的酒?”
“你这话不对,酒有廉价一说吗?只要喝了能开心,就是一块钱,那也是千金难买。”姜年滔滔不绝的开始胡说八道。
“好吧,你说的对。”武陵春不会和姜年争辩什么,他的时间更多的是在吧台里忙来忙去。
“西北呢?还在这儿工作么?”姜年问道,他不知道西北在哪儿工作,他没怎么问过西北,因为他们碰面的时间实在少的可怜,只知道西北这两个月,每个月都会往自己卡上打钱。虽然不多,但目前没有间断过。
“他啊,他有时候会过来,我也给他算全职的工资,你的事情闹得挺大的,我们也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积德行善的资本家。”
武陵春摇了摇头:“我们啊,都是小打小闹,能帮的,就帮点,多的我们也帮不了,你才是真的善人,我说个玩笑话,你火化不出舍利子一定是火葬场给偷拿了。”
面对武陵春少见的玩笑话,姜年失声笑了笑,骂道:“去你的,肾结石还差不多。”
“说真的,我也能做到你这样,但是我不敢,所以我佩服你,今天算我请你的。”武陵春将一杯带着气泡的香槟色酒水递给了姜年,姜年都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调制出来的。
“你不说我喝调制酒是对你职业的不尊重么?”
武陵春认真的摇了摇头:“为你调酒是我的荣幸。”
姜年想打趣回去,可话堵在喉咙半天也说不出去,除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了解情况的人,他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肯定,所有人只是劝他保护好自己。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得到肯定。
人这一生都在追寻三样东西,肯定,归属,安全。这三样东西,一件事情就能说明白,你考了满分,老师当着全班表扬了你,傍晚回到家里时,爸爸妈妈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生日蛋糕,买了许多生日礼物,妈妈接过了你的书包,笑着说道:“回来啦,快洗手吃饭。”恰巧此时窗外寒风大作,开始下起了透彻心扉的寒雨,而屋内的是灯火通明,炉火旺盛。
当然,很少能同时得到三样东西,不过,都能到一样就已经是人间幸事了。
6
凌晨的风,吹不到天亮,昏黄的灯,照不见之后的道路,姜年昏昏沉沉的走着,清冷的空气让他酒气醒了不少,双手放进了口袋,脖子往里缩了缩,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一切都没变,寒冷的空气还是带着丝丝甜意,让人上瘾。
路上的车很少,姜年可以一个人霸占一整条路,可以远离人行道的阴暗,走到马路中间的路灯下。远处好像是个熟人,又好像不是熟人。姜年看不清楚,他今天喝的有点多,还真应了那句话:酒逢知己千杯少。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喝酒了?”
姜年一愣,抬起了低着的头,赫然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姜年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些时候吧。”
“我去,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也经常来这间酒吧,恰巧碰见了。”
“胖子知道么你回来了么?”
女人赏了姜年一个白眼,不悦的说道:“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有必要一见我就提他么?”
姜年嘿嘿一笑,打了个哈哈,而后认真的说道:“这不随口一问么,好久不见啊,何学姐。”
“你还是叫我何老太比较顺耳。”何月怡笑了笑说道。
姜年一愣,脸色一红,开口辩解道:“那不开玩笑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