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也只有死了。
曹丕忽然一把揽住玳瑁的纤腰,“好疼啊!”玳瑁怒目而对:“你要干什么?”
“谁让你老走神!”曹丕带着一些薄怨,“问完了我这几天干嘛去了你就开始叹息伏皇后,叹息完伏皇后你忽然说起崔琰,说完了崔琰你又关心起陆逊的夫人,讲起陆逊的夫人你又要问孙尚香,现在在你身边的是你夫君。”
玳瑁仰头问他:“在这几天,阿翁没有为难你吧?杨修、丁仪他们呢?”
曹丕有些不屑的笑笑:“他们的影响能超过荀彧、崔琰这些人吗?他们支持植弟并不足为惧,能为难我什么?”
玳瑁喟叹:“崔琰明明是崔夫人的叔叔却站在夫君的这边,你又说崔琰是忠于汉室的,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曹丕说道,“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三纲五常成了这些读书人所捍卫的。他们支持我归根结底就是支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此来警示阿翁不要越矩了。”
“原来是这样啊!”玳瑁沉思了一会儿,她一直想不通崔琰为什么会支持曹丕,说道:“但是我们也不要看轻了阿翁对子建的感情,这么说或者不好,但是按照夫君的说法,阿翁会偏向子建,一方面是因为喜欢他,另一方面他也是为了挑战三纲五常。若是他立了子建为世子,他便可顺理成章地实现……”说到这里,玳瑁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曹丕已经听明白了。
“我的夫人果然聪明。”曹丕赞她。
“我的聪明不要你来夸。”话虽是这样说,但是玳瑁的声音不觉的轻了下来,“是不是以后的路更加难走?”
“嗯,”果然曹丕缓缓地抬头,说道,“根据探听来的口风,阿翁立世子恐怕也就是在这最近了。”
“这么急?”玳瑁惊讶。
“那是,”曹丕敲下玳瑁的头,“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阿翁年纪已经很大了,若是再晚要是立植弟会更加艰难。”
玳瑁不由得一惊。曹丕接着说下去:“我让植弟帮我去向钟繇那块玉佩,我当这是试探他们的一次机会!”
玳瑁也不是嗔怨,好奇地直问:“你也不跟我商量的!”
“你也不会拦阻我啊!”
玳瑁便说道:“那你就别做这件事了!”
曹丕笑着轻拍她,说道:“说出你的理由。”
“钟繇为司隶校尉,曾经随着阿翁南征,在朝廷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物,阿翁很看重他的意见。而他又与子建交好,让子建去要也不失是一个办法。但子建若是将这件事告诉了阿翁,免不了又挨阿翁的一顿责骂。”玳瑁仔细地分析,就差说一句曹丕太没脑子了。
曹丕却说道:“我说了,这是试探他们的一个机会。”
玳瑁愣住,他是刚才说过用此来试探“他们”的,不仅是试探钟繇,也是在试探曹植,他若是将此事禀告给了曹操,曹丕少不了一顿责骂,可能会引起朝堂上一波辩论,这会让曹丕看清楚了朝廷上谁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可是,若是曹植他们没有将此事禀告曹操呢?
“又想什么呢?”
玳瑁回过神,看见曹丕的一张脸凑过来。
曹丕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了。”
曹丕反而现在有点着急:“真的没有了?”
“还要有什么?”
“你这是怎么当人家夫人的?今天晚上……”曹丕拉住她的手,“……你难道……只是……”
玳瑁扭开了头,脸上带了一些妩媚的惊慌:“你这人呀!”
曹丕情不自禁地抱她在自己的怀里,还要在说些什么,玳瑁已经在他的怀中柔顺地点了点头,推拒他却没有用力。
昏黄的庭院里,曹丕站在树梢下,拥着心爱的人的肩头,两人看着西边剩下的最后一道余晖。远远望去,整个世界仿佛处于一个鲜红的河流里。
“你亲我呀!”
远远地听见玳瑁这样说道,接着是曹丕在说话,只是语音是咕哝着的,晚风又起来了,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就在曹丕回到邺城的三天后,从许昌传来消息。曹节被立为皇后,择日举行立后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