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后房里帮着郭昱沽酒。郭昱一边拿着酒提子一边想着妹妹的婚事。林一若人长得是有些普通了,但是难得他对玳瑁一片痴心。他又是江陵县首富的儿子,玳瑁将来嫁过去肯定会吃穿不愁的,郭昱想来想去,林一若的确是玳瑁的最佳归宿了。
郭昱把酒提子放到桌案上,拉着玳瑁到一边跽坐下,问道:“我说妹妹,昨天你们两个人出去玩的怎么样?”
“嗯……没怎么样,就随便在街上逛逛。”
“我是问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觉得如何?”
玳瑁认真地想了想,还未回答。
郭昱就又说话了:“是不是自己的心像一只鹿似的,不停地跳,就快撞死到树上了?”
“不是。”
“不是?那就是林公子一团和气,同你走在一起的时候对你那么体贴,叫你心里发软,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也不是。”玳瑁抬起眼睛,心想,姐姐说的这些她倒是面对着曹丕的时候曾经有过,而且姐姐又是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曾见过曹丕。
“那么,林公子当日在众目睽睽之下用红刺玫向你提亲,你的感觉是怎么样的?”郭昱不死心,又一脸八卦得问道。
“让我觉得很是为难。”
听到玳瑁的回答,郭昱终于笑了起来,紧追不舍得问道:“是不是觉得很难为情,但是又很喜欢,想答应他的求亲?”
“嗯?”玳瑁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有……”
郭昱不顾她的否认,认定了刚才那些问话全是因为玳瑁害羞才遮遮掩掩的说“不是”的,郭昱自顾自地说道:“所以呢,姐姐就替你答应了你和他的婚事了。”
“我……我没有答应。”
“婚姻之事,姐姐是过来人,知道你害臊。”郭昱看着玳瑁,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颊羞她。
“不……不是啊。”玳瑁不知说什么才好。
郭昱柔声说道:“你不想嫁给林公子是不是?可是你知道,林公子是江陵县首富的儿子,至今还未婚,人是长得不咋样,但是他那条件在江陵县很是抢手的。你不想嫁给他,自有女子排着队的等着嫁给他!”
玳瑁撇了撇嘴,一点不感兴趣得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仿佛没听见郭昱话中所描述的严重性。
郭昱尝了尝从酒提子里倒出来的一口酒,然后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用眼睛觑着她:“怎么,心里酸酸的,是吧?吃醋了,是吧?”
再这么说下去,郭昱会越来越觉得那林一若和她自家的妹妹是爱的天崩地裂的一对儿了。
玳瑁起身,拿起酒提子往酒坛子里舀酒:“姐姐,你想错了,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嫁给他呢!”
“你说的是真话?”郭昱跟过去。
“是真话。我骗你干什么?”玳瑁说道。
“啊?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糊弄我?”郭昱听罢,不禁呆了眼。她从玳瑁的手中抢过来酒提子,由于不安,里面的酒水撒在了玳瑁的衣服上。
“糟了,全是酒味。”玳瑁赶忙去看衣服上的酒水,只见酒水已经渗进麻布里去了。
“你是活该,都几岁的人了,早该嫁个人了,你偏象个没事人!我们隔壁的王婶家新娶的儿媳妇才十七岁,都已经生了两个小孩子了,再看看你!”郭昱一听玳瑁这么认真告诉她她不答应嫁给林一若,确信玳瑁和林一若没戏了,心中不由得生起气来。
“姐——”玳瑁撒娇,不想听到郭昱再叨念下去,就放下酒提子,抱上一坛酒出去给客人送去。迎面却撞上来了郭表,差点把酒坛子摔在地上。
她紧紧地抱着酒坛子,不满道:“哥,你这是怎么了,被狗撵了?”
“要是狗就好了,我会怕狗吗?”郭表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玳瑁一笑,抱着酒坛子继续往外走。
郭表拉住她的衣襟:“我看到曹丕了。”
他的话说罢,眼见得玳瑁突然松开抱着酒坛子的手,他眼疾手快,连忙抱着那酒坛子,才不至于将一坛酒给卖了。
“嗯?”玳瑁的心猛地一惊,不可置信得看着郭表。
郭表行色匆匆,脸色发白,他重重得点头:“是真的,他现在就在店里坐着呢。”
玳瑁定下心神,面色平静得说道:“你胡说什么?这里是江陵县,他……他怎么会……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你眼花了。”难道曹丕随着曹操大军来到荆州了吗?
“嗐,哥哥曾为水贼,那天他来救你,你们一副同生共死的模样,我到现在还记着呢。”郭表回想当初,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这时他也想到如今他在江陵县为玳瑁张罗嫁人的事情,到现在她也没看上一个人,他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玳瑁不好意思的一笑,将酒坛子从郭表的手里重新拿回来,她垂下头说道:“什么同生共死!你别乱说,你在乱说,我可不当你是我哥,把我惹急了,我一定揍你!”
“妹妹!”郭表笑了笑,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那时我不小心伤了他,他让你赶快逃跑,你就着急上火得说‘郭女王愿与曹丕同生死!’。”
玳瑁白了他一眼:“我那是吓唬你的。”
“没听说过有些人用这句话来吓唬杀人的人的。”郭表笑笑,望着玳瑁,一脸被他发现了还不承认的表情,“妹妹看上他了还不肯承认。”
玳瑁很是难为情的一笑,才要开口再狡辩几句呢,忽地传来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