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他们?大可不必。
她的这句话没等到同学们的欢呼响应,反而一个个愁眉苦脸,哀声哉道起来。
何爽一看情势不对,敲了敲讲台,“动起来,去操场跑两圈,别总坐在那!每天步数破百吗你们!”
教室里顿时吵闹起来,众口纷说,合起来都一个意思,“老师,我们不想出去,就想在教室里学习。”
最主要的还是太晒了。万里无一片云,临近中午的阳光简直就是最强劲的除菌剂,一点点污垢都被它数十倍放大。
这样好的天气正合何爽的意。到了高三,除了要有硬磕学习的决心,还必须有健康的体魄。
“不行。”何爽的态度很强硬。好言好语不听,她就亲自下来拽,最后等人全走光了,把门一锁。
回到办公室,许诺看她脸红脖子粗的,忙将凉茶递给她,“这是跟人干仗了?”
何爽接过喝上好几口,才顾得上回话,“跟一群。”
“这群孩子是越来越难管了。”她想想还是不服气,“你说我下了多大决心,把我的课让出来啊。他们还不领情,去上体育课不好么,活动活动筋骨不好么?”
许诺听她发泄着牢骚,来到她身后替她顺着气,“爱学习是好事,再说这节课是人郑老师的课,是你的么?”
“要是是你的课,你才不会让出去呢。”许诺还是了解她的,一句话点出关键。
“可——”
“好啦。”许诺干脆直接将人揽在怀里,问她:“最近刚上映个电影,要不要去看?”
易欢漫无目的地跟着左青绕着操场绕圈,期间左青频频向后张望。
发现她好几次心不在焉后,易欢疑惑问出口:“后头有什么呀。”值得她这么留念。
左青没直接回答,努嘴道:“你自己看。”
易欢狐疑看她一眼,便朝后看去。身后两三百米的地方,凌亦低头踢着石子,一路踢一路花式炫技。
“跑道上怎么有石子?”
“欢欢!”左青一脸无奈又很焦急,“你怎么就关注这些?”
“那我该关注什么?”她看左青很急的样子,可她实在不明白。
面对易欢这个榆木疙瘩,左青只好将话挑明,“凌亦啊!他一直跟着我们。”
易欢不认同她这个说法,“没准,他就是想走走呢。”
左青看她一会,双唇翕动道:“你怎么这么单纯呢。”单纯到让她没话说。
她猝不及防转头,凌亦定点偷看的眼神还未收回,被抓个正着。他演技卓越,大方任左青打量,可没辙,左青已经误会了。
她看看近处这个,又看看远处的。多日来的猜想越来越明了。
忽然,左青撇下易欢向凌亦跑去。
“左青!”易欢不明所以,只当她是有什么急事。
而凌亦见她一脸兴师问罪的样,懒散的站姿突然变得正经,手贴着裤缝,双眸愣住好长时间都不敢眨。
越来越短的距离,他喉结滚了滚,干站着等左青一步步靠近。
“诶。”左青上下打量他。
凌亦回:“昂?”
等了几十秒,她指着自己,突然问凌亦一个莫名的问题,“我叫什么名字?”
凌亦的原本狂跳的心脏瞬间落到实处,他毫无负担,轻轻松松答出:“左青。”这题碰巧他会。
“算你识相。”左青还算满意,边往回跑边再次嘱咐,“记住了,我叫左青。我可是易欢最好的朋友!”看他以后还忽视她不。
一番话和凌亦交代完,左青捂着肚子跑到易欢面前,紧皱着眉头,极力忍耐着疼痛的样子,“欢欢,我肚子疼,你先走着,我去上个厕所啊!”
“我陪你去。”易欢有些担心,左青看着还挺严重的,搞不好还要去医务室。
“不用不用,我很快的。”左青真怕她跟着自己去,所以一路都没敢停下。等跑出去很远,才停下休息。
易欢看着左青慌里慌张的背影,好一会才移开目光,独自又散了会,然后干脆上了看台,随便找了个位置休息。阳光肆意,她特地找了块背阴的地方。
天气闷热,绿茵繁茂。时不时刮来的一点凉风简直是救命稻草。鬓角的碎发随风亲吻脸颊,易欢撩了几次,还是一个劲往上贴,索性就随便了。
凌亦一直远远跟着,见她上了看台,他也跟上去。只不过没敢与她并肩坐在一起,而是等她往右拐的时候,快速上了一个台阶,坐在她的背后。
好巧不巧,他正坐在风口。微微的风徐徐吹着,凌亦却始终觉得胸口闷热。忽地,又一股风从他正前方吹过来,带来了缕缕幽香,闻着不像是花粉的香味,倒像是——他莫名觉得嗓子有点痒,有什么细小的东西飘进去,在他喉咙口撩拨。
凌亦控制不住咳出声来。
易欢正目视着远方的绿树放空,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那人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一声更比一声高昂。
奇怪,明明是没有人的啊,易欢微蹙着眉头转身。
凌亦双手捂着嗓子,耳垂通红。望着她只发不出声音。
等他极力忍耐住自己已经是一分钟后,他从嗓子眼挤出点声音,“伤风,伤风。”
易欢压下嘴角的一抹弧度,抿唇说:“那你不要坐在风口。”
“没事没事。”见易欢要他走,凌亦又急起来,“这边风景好。”他捂着双唇,可从指缝间还是漏出几声咳嗽。
劝说无果,易欢连点两下头,想了想左青似乎去很久了,她说:“那你待着,我去看看左青。”说完后从一侧几步下去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