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睁大眼睛,“你疯啦?晚上一个人赶路太危险了。”
谢凤林:“再危险能有战场上危险?”她拉拉云禾的袖子,“拜托了,理解一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都一个月没见了,那就是一百多年啊!”
云禾:“……你刚还说不想他。”
谢凤林嘿嘿笑,“这边就交给你了。”
云禾不理她。
谢凤林笑眯眯瞧她,“回到洛阳,我给你介绍一个人,绝对符合你的标准,浓眉大眼……”
“哎呀!你赶紧走吧!”云禾推她。
谢凤林这才转身,推开驿站房间的窗户。
云禾追到窗边,不放心地叮嘱,“当心点。”
“你也当心。”谢凤林道,说完便一跃跳出窗户,落入茫茫夜色,骑上登云,奔向洛阳。
登基大典在即,江术手头的事情
更多了,每日都在宫中待到暮色四合才回到安乐侯府。
回到家中仍不能休息,还有许多“功课”是不方便在宫里做的。
喝完调养的药,他躺在软榻上休息了片刻,又爬起来继续看户部的账目。
按说这些事不用他这个皇帝亲力亲为,但当下朝中可信之人不多。
哪怕是毕岩、刘皖等人,也只是互相试探的阶段。
朝廷又是最缺钱的时候,这关节决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眼睛盯着账目,修长手指拨着算盘,不知不觉就过了三更。终于忙完这一项,江术又靠着书案琢磨起吏治改革一事,一边琢磨,一边在纸上记下自己己的想法。
因江文铮在考功司呆了十年,对如今朝中吏制的弊端最为了解,江术从他那儿听了不少,早就有了一套大致的想法,但真实施起来并不容易,触及到一些官员的利益,须得采取一些方法缓和。
江术不是喜欢用强硬手段的人,君臣之间斗智斗勇的没意思,到头来吃亏的是百姓。
要拿捏这中间的张弛,并非易事。
江术想着想着,不禁有些疲惫,他揉着眉心往椅背上靠了靠。
夫人过几日就要回来了,他得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才能抽出时间陪夫人。
江术休息了片刻,就又收回心绪,继续想正事。
他想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外间的窗户发出轻微的声响,一个修长身影轻盈地进入房中。
谢凤林四下扫了一眼,发
现书房那边还亮着烛火。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也不想想自己那小身板能不能撑得住?
谢凤林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往书房的方向挪。
书房与里间只隔着一扇屏风,谢凤林绕过屏风。
这下江术终于听到了一点动静,回过头,一眼就瞧见了屏风旁的挺拔身影。
谢凤林一笑,却没进屋,而是飞快往后退,躲到屏风后。
江术愣了下,揉揉眼睛,屏风旁的人不见了。
是自己看错了吗?
江术垂下目光,有些自嘲地笑了下。
谢凤林见那人复又低下头写字去了,撇了撇嘴。
她眼珠转了转,捏着鼻子,细声细气道:“小郎君……”
只有夫人会这么叫他。
江术握笔的手一顿,立刻站了起来,跑向屏风,“夫人!”
谢凤林不等他靠近,已经飞快躲到了另一处他看不见的位置,动作极其敏捷,她压着呼吸,偷偷观察江术。
江术转过屏风,四下看了看,房内空空如也,烛火昏黄,照亮一室寂然。
江术喘了两口气,怔怔地道:“夫人,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