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像盯着猎物的狩食者,沉默而专注。
隐约察觉到飞坦的态度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扶光直到此时此刻,才开始真正感到紧张。
太近了。和那对过于浓稠的金色眼睛。
通常在自然界,只有两种情况,生活在弱肉强食森林法则的生物,才会主动展示如此艳丽的颜色。
经历求偶期的雄性,以及携带剧毒的动植物。
——飞坦会是哪一种?
扶光不知道。
飞坦却因扶光逐渐衍生的这份不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非常喜欢的,一本名为《糖果与疼痛的味道》,主题是“毁灭破坏的冲动和混杂着性欲的杀意”的画集。
或许他生来就流淌着暴力的血,在迎来彻底的放任自我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成为了拷问专家。
飞坦开始热衷于切开人类温热柔韧的肌理,享受旁人濒死的惨叫和哀嚎。
看画集里,那些年幼的少女被摆成各种凌乱不堪的破碎样子时,他总是会联想到扶光的脸。
因为扶光消失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年纪。
飞坦必须承认,他似乎不知从何时开始,对这个名义上是“温柔的引导者”的人,产生了无法根除的恶意。
他时常会有股想要伤害她、支配她、让她感到疼痛、眼睛只剩下自己的冲动。
虽然脑子不太清醒,但凭借着一点笨蛋的直觉,扶光应该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恶意。
所以才会一直本能地试图用武力镇压他。
可扶光却又不知道,他总会在短暂地幻想后,一次又一次地克制住,让自己不要做得太过分。不该敏锐的时候,直觉超准;该聪明的时候,又只会闻风跑得飞快。
飞坦的耐心也终于告罄。
在扶光试图开口岔开话题之前,他忽然低下头,用力在扶光的颈侧咬下一口。
扶光本能地惊呼一声,想要推开对方,却没能撼动施加于身上的禁锢。
尖锐的犬齿衔住人类最细嫩的肌肤,厮磨着噬咬,脆弱的皮肉很快便被咬破了小口,沁出一点细密的血珠。
疼,但也没有那么痛苦。
并未继续扩大撕裂的痕迹,在尝到淡淡的铁锈味之后,飞坦便停下了衔咬的动作,转而吮吸着,替扶光舔舐去了那些血痕。
这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伤口”。
但温热的肌肤、交缠的气息、唇舌间感受到的心跳与血的味道,比任何一场“游戏”,都更给予飞坦快感。
他忍不住发出了低沉的笑。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这个喜欢回避矛盾当鸵鸟的坏毛病,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总是在考虑一些超出预期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从以前开始就是,你在害怕这个吧?如何?有你擅自想象得那样,那么令你无法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