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橘来得太早了,没有碰上小猫儿出来的时间。
红灯亮起,漫长的两分钟等待时间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南橘神经质地按压着受伤的右手,勉强将心里的急躁压下去。
她满脑子都是白茶带着伤痕的脸和电话里软软的声音,只觉得自己都被泡在酸涩的苦水里,轻轻晃一晃,泛着苦意的汁水就会顺着往下滴落。
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装了一个不安静的雨夜,风雨很大,天空很黑,她无处可藏,只能原地站着,等着亮光会从某个地方突然出现。
“说好了,我要把你带回家的,你千万别乱跑。”
直的马路一直通向远方,一个瘦弱的身影抱着满怀鲜红的红玫瑰走在路边,风撩起她的黑,露出一双分外干净漂亮的眼睛。
南橘在酒吧路旁停了车,下车时因为没注意脚下在台阶上绊了一下,挂在手机上的吊坠叮叮当当地作响。
苏微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南橘飞快摁掉,不住地朝酒吧旁的角落里张望,试图找到那个瘦弱的身影。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她不耐地紧皱着眉接起来,语气不好:“什么事?”
电话那头,苏微敏锐地感觉到了南橘语气里的尖锐的不悦和火气,下意识长话短说:“先别回来酒吧,有易感期的a差点标记了一个omega。”
a1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情期有着很类似的地方,处于这个生理期间的a会非常躁动,下意识渴望o的抚慰,甚至会对别的同性产生敌意,敌对或者使用信息素压制对方。
严重的时候,需要强制性的隔离。
在另一种程度来说,这很像是动物界里狮子们争夺繁衍权而产生的驱逐行为。
在狮群里,为了争夺雌狮,雄师们会生冲突,败者会被驱逐甚至死亡,非常野蛮。
南橘站在酒吧围栏外的爬藤月季下,一心二用:“知道了,你跟人家打起来了?”
“不是我。”苏微望着不远处被戴着口罩的omega踩在脚下的男人,又看了看站在桌子上叉着腰的好友,抽了抽嘴角,“明潋徒手把他打趴下了。”
至于那位十分凶悍的小o,还是不说为好。
“打趴下了?挺好的,替我给明潋带句话,用点劲儿不用手下留情,如果进局子了我去捞她。”
野风吹乱了夜色,盛开的粉色月季飘了下来,落在南橘的脑袋上,有的就落在地上,任风吹散,或是碾于过路人的脚下。
南橘被花瓣砸了下脸,低头,在脚下看见了一点格外浓重的颜色。她蹲了下去,捡起了几乎被掩盖住的玫瑰花瓣,拢在手心里,眼里蓄满光亮。
“找到你了。”
酒吧有两个后门,南橘一路沿着地面可能会散落的玫瑰花瓣寻找,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巷子口。
这儿聚集风雅酒吧差不多能有五百米的距离,旁边是一个倾斜的小坡,路旁树木茂盛,遮住了一片天空,在地面上落下有些可怖的影子。
风吹散了花瓣,方向难辨,南橘是凭着直觉寻到这里来的。
身后是昏暗的路灯灯光,前方是幽暗寂静的小巷,南橘站在光暗之间,望着散落在巷子口的花瓣,皱了皱鼻子,毫不犹豫地往里走。
越往里走,花瓣越多,在拐弯的路口,一束鲜红的玫瑰花被人扔在地上,散开一地,破败不堪。
玫瑰的香气顺着晚风直直地往人鼻子里钻,还有各种混杂的臭味,如同身临垃圾场。
南橘吸了一口,被熏得脸色苍白,她在空气里闻到了很重的鱼腥味和硫磺皂的味道,除此之外似乎还混着古怪的别的臭味。
哪怕是捂住了口鼻,这些臭味儿也是久久不散,见缝插针。
这里有a1pha?而且还不止一个?
南橘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脑袋被熏得恍恍惚惚,胃部有点翻腾,眼眶微红。
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从这里离开,不要主动去靠近陌生的a1pha,但是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一股莫名的信念在催促她前行。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一直在错过白茶,走错一步,也许又是徒然。
南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巷子幽长,看不见出口,围墙高筑,光照不进来,狭窄又阴沉。
她弯腰,从墙角拾起一根生锈弯曲的水管,松开了捂在口鼻上的手,快步朝路口拐了过来。
人声渐渐响起,下流的嬉笑声和口哨声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三个身形高大的男孩儿不知将什么堵在角落里推搡着,动手动脚。
“你再跑啊!刚刚不是挺能跑的吗?”
“呼,这小崽子不会是a1pha吧,体力那么好。”
“嘿嘿,试试不就知道了,那么矮肯定没分化,要是个小o就爽了。”
暗巷子里,霸凌者毫无顾忌地袒露着阴暗面和欲望,试图用信息素逼迫分化,很快有人“啐”了一口,咒骂着。
“他妈的,没有信息素的味道,这是个Beta。”
身旁的同伴用脚踢了踢抱着脸缩在角落里的影子,看着对方露出的一截细细白白的小腿,莫名觉得浑身燥热。
“不管了妈的,Beta才好呢,弄起来不像小o一样哭哭唧唧的心烦,追了那么久先给哥哥泄泄火。”
“咕噜噜噜”
一个易拉罐儿飞快地滚了过来,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