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時,眼尾卻泛了點紅:「為什麼?」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倔強的扭過頭閉眼不答。
房間角落裡那盞鏤空復古落地燈,暖色的光源被調至最暗,在她眼下投出一圈蝶翼狀暗影,紅腫的唇瓣微啟,他手指輕撫上去,感受到指尖的一點溫熱濡濕。
第二次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
他將面頰貼上她的,彼此熟悉親近,一切是那麼自然,充滿磁石一樣的吸引力。她一偏頭,他又來尋她柔軟的唇。
她被帶領著重溫戰況,這一次完全綻放,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像彈鋼琴一樣,與她共同奏出精妙絕倫的華彩段。
「還是不要?我嗎?」他問。她嗚咽了一聲,整個人似要?融化,他驟止,把她的臉轉過來,低頭吮去她被激出的生?理性淚水。
她很難受,卻固執地點點頭,頭頂傳來一聲輕嘆,而後?暴雨再次將至,比往常更洶湧、更澎湃,她細碎喉音再說不出完整的字。
呼吸交融,黏膩熱汗幹了又濕,濕了又干。
她的雙臂緊緊勾住他的脖子,纖細手指插進他黑玉般的發間,呼吸很急,每個字都在顫:「我不會再和?你在一起的,你知道吧?」
他無言的抱緊她,汗水從下巴上滾落,將她再次送上雲端,含著她的耳垂喘息道:「嗯,現在知道了。」
*
那夜過後?,趙予安開始有?意無意躲著6贏川。
真是奇怪,向他予取予求的是她,如今避之?不及的也是她。
橋上,他脖子上掛著相機,正望著東邊街口樹下,那個正蹲在一個藏服大娘的算命攤子前、問個不停的女孩。
「咔嚓」,人景交融,相映成?輝,他將畫面定格為永恆,神情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一隻帶著皇家橡樹腕錶的手搭在橋樑護欄上,好巧不巧入了他的視線。
6贏川側,馮恆比他略矮几公分?,容貌和?手一樣文弱秀氣,恭敬道:「6老師。」
他微微詫異:「你認識我?」
「我曾在京戲聽過您的講座,對您的個人經歷一直十分?欽佩。」
「……」
倒沒想到是這樣的開場白?。
6贏川不語,只冷冷盯著馮恆,目光慢慢森然:「你是故意接近她的?」
他在判斷,犀利的眼神不放過他任何的微表情。
馮恆似被剖開骨肉,頓時心生?警惕,點點頭剛要?開口,就被6贏川狠狠給了一拳!嘴角破了,滲出了血絲,又被6贏川揪住衣領,抵在護欄上警告:「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都最好不要?讓她知道你是蓄意接近的。」
他愕然,待到被放開,那種駭人的壓力消失,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解釋道:「……我並無惡意。」
「你最好如此。」6贏川面色凌厲,眼神如利刃警告:「——她把你當朋友。」
……這男人自身都處於不尷不尬的境地,還在擔心,擔心那女孩知道了會心生?不悅。
倒是真痴情。
馮恆端正身姿,彈了彈身上的灰,腰彎的誠摯:「我知道,但我確實毫無惡意,抱歉。」
6贏川冷哼一聲。
馮恆笑的溫和?圓融:「6老師不想知道,破局之?法?嗎?」
見男子抬步要?走,他的聲音再次揚起:「其實您只要?去做您自己的事情即可,一個月,半年,一年……她自己想開了,腦子會慢慢轉過彎兒來,到時你再讓她吃味,她會漸漸看清自己的心意。」
6贏川止步,右手微按心口,眉間有?黯色:「不必。」
他看向東邊,聲音輕如夢囈:「……我不會再離開她,獨留她一個人。」
馮恆聞言,神情多了一絲恍神,此時才感受到疼,揉著臉頰憤憤道:「真是令人敬佩。既然如此,那我就以德報怨一下,免得這世?間又多一對傷心人。6老師,你聽過棄貓效應嗎?」
他挑眉不答。
「都說女人像貓,但貓也分?不同性格的。大部分?的貓,被丟棄過一次,再被撿回時會變得格外乖巧。但也有?的貓,被丟棄過一次,會寧可流浪至死,也不再輕信於人。」他不疾不徐。
6贏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馮恆繼續道:「她粗略跟我講過你們?之?間的事,現在的死結在於——她早在你先?前一次次的拒絕、不告而別之?下,將一個想法?根植於心,那就是——你始終都會離開她。」
「這兩年,在你有?意無意的授意下,她一直在鞏固這個心理建設,就像被加固後?的城牆,現在已堅不可摧了。」
6贏川沒說話,只是心內有?千斤重般沉甸,手指骨也攥到凸起。
——是了,是這樣沒錯。她在父母去世?後?,對他那樣全身心的信任、親密無間的依賴,是他一次一次將她推遠,那些情感被剝離的時候她一定痛不可忍。
「我該怎麼做?」終是正視面前的年輕人,他澀聲問道。
馮恆攤了攤手:「要?麼像我剛剛建議的,要?麼,讓她自己打破那些城牆,要?麼,你就做好重構建她認知的準備——再也不離開她,但這會非常、非常辛苦,予安是個很固執的女孩子。」
「不要?緊。」他自是心如磐石,決如精鐵,此時頷:「謝謝你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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