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白難得沒有在課間做題,而是和大多數人一樣趴著補覺。
他被罩在寬大的校服里,藍白相間的袖子堆疊著,手縮進了略長的袖子裡,只露出指尖,柔軟的碎發微微遮住前額,看起來整個人……
周潛想了想,終於想到了一個詞——暖和。
對,沈諾白看起來很暖和的樣子。
周潛眼尾輕揚,浸了絲綣笑。
他仔細盯著沈諾白,停了幾秒,整個人便微微朝著沈諾白的方向移了過去。動作放得很輕很柔,生怕吵醒了沈諾白。
移了近些。
好像真的暖和了點?
周潛無聲嘖了一下。
低下眼眸,他發現沈諾白的指甲修得很平滑,甚至每一個上面還留有白色的小月牙。
這時,趙文明抱著一沓卷子走進教室,他腳步放得很重,帶著一絲火氣。
「醒醒!都醒醒!」
他把保溫杯往講台上一磕,大聲呵道。
底下響起稀稀拉拉的動靜,一個推兩個的大家逐漸醒過來。
沈諾白也緩緩睜開眼。他沒有抬頭,枕在手臂上就看到周潛的那張臉離自己很近。
二人同時頓了頓。
隔著桌子間的中線,他們的呼吸纏在一起,暈開在短短的間距里。
沈諾白大腦放空,顯然還沒回過神。他眨眨眼睛,安靜地凝著周潛也不說話。清雋的面龐因為熟睡升出微紅,黑漆漆的眸子還瀰漫著倦意,整個人看起來帶著幾分乖懵。
不動聲色地吞了下喉嚨,周潛剎那間連呼吸都不敢。
他感到自己仿佛吸進那一眸霧黑中,周圍的嘈雜聲自此與他毫不相關。
須臾,趙文明的大嗓門又吆喝了起來。這才打破一角寧靜。
沈諾白眼瞳聚上神,他捏了捏後頸清醒過來。
昨晚d·L舞蹈室編排團舞,牧子騫把他也叫了過去。一熬就是半個通宵,幾近黎明牧子騫白才開車把沈諾白送回家。
沈諾白眼底帶著一抹淡青,轉頭看了一眼周潛。
周潛已經扭了過去。
「你說說你們,是拿我當猴耍呢?自己看看,第23題怎麼回事?」趙文明站在講台上嘲諷,「自己不寫就算了,抄都抄不明白?!」
「多少人把2的n次方寫錯了的?!一個抄一個唄,前面錯後面跟著錯,最開始有人抄成2n的,後面離譜的Zn的都有。合著題目都不看,哪來的Z???」
趙文明持續輸出著。
底下同學聽到後面忍不住地笑出聲。呂鑫磊尤甚。
「說得就是你!還笑!」趙文明揚揚下巴點名批評。
說完後,他拍拍講台上的教案,「卷上打叉的,自覺領罰,連題目帶答案抄5o遍送我辦公室。都自覺點,我這可都存了底。」
他又補充道,「呂鑫磊6o遍!別以為我不知道是從你那變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