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一吹,沈諾白的酒意逐漸被激了上來。
他腳步變慢,肩膀向下塌著,下巴戳進圍巾里,只露出一雙烏沉的眼睛,眼尾泛起一片緋紅。
我喜歡周潛,可是周潛會喜歡我嗎?
周潛是不是生氣了?他怎麼不說話?
他不喜歡我的話,我就得從9o2搬出去了。
練舞室就會被空下了,哦,也不用,周潛可以送給別人。
……
沈諾白心裡一團亂麻,思緒飛得很遠。他越想越難過,整個人像是被扔進橘子味的氣泡水裡,咕嚕咕嚕地泛著酸。
他抬頭想看眼月亮,但卻被烏雲遮得死死的,只有一小圈澄黃的光暈。
沈諾白眼睛裡的烏沉更濃了。
今晚應該撒謊的。
他想。
—
在沈諾白強迫症地要把留在雪地上的腳印走成直線,並且第n次抬頭飛快地瞥了眼周潛時,周潛才發現沈諾白是真的喝醉了。
扯著沈諾白袖子輕輕拽了拽,「沈諾白?」
沈諾白眼神渙散著,他聽到自己的名字後費勁地撩起眼皮,皺著眉語氣有些悶仄,「你不叫我同桌了。」
「你生氣了。」這句說得篤定。
沈諾白又往圍巾里埋了埋,像是受委屈的鵪鶉。
周潛怔了下。
說實話,今晚沈諾白說出那句話時,他是有些生氣的,雖然他也說不清楚原因。
總之,非要形容這種感覺的話,就像自己養的玫瑰趁他不注意時歪出牆頭,還大張旗鼓地告訴了所有人。
最重要的是,他對牆頭外那個勾引了自家玫瑰的混蛋一無所知。
好一會兒沒得到周潛的回答,沈諾白醉得更厲害了。幾近整張臉埋在圍巾里,他轉身要走,「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就要走?想去哪?」周潛按住沈諾白的肩膀。
「回家,回1oo2。」沈諾白聲音又啞又沉。
「?」
周潛不禁氣笑,這是要離家出走?
「為什麼要回1oo2?」
「因為周潛生氣了,就得搬出去。練舞室也要送給別人了。」
沈諾白說的很慢,迷迷糊糊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聽得周潛雲裡霧裡。
「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練舞室怎麼就送給別人了?」
沈諾白繃著眼皮,背對周潛又往前挪了幾步。
周潛敗下陣,耐著性子哄,「我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