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总不仅要处理他自己的事情,还有大哥的、三哥的,真叫一个无奈又憋屈。幸好大哥结婚在即,婚礼孟京和楚青杫都定要参加的。等他安定下来陆总也就轻松了。
天气晴好的日子,宽敞的办公室光线明亮,空调的温度恰到好处,陆总坐在办公桌上沙沙地写着什么,侧脸淡雅俊逸,神情认真严和。陈姑娘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连环画,偶尔还嘻嘻哈哈地乐。她每乐一次,陆总就要抬头一次,每抬头一次,就要心神不定一次,最后忍无可忍,起身大步走过去将某个晨宝摁在怀里狼吻一通,然后将她抱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出来,关上门。男人这才松了口气——扰人心神的东西不在眼前,终于可以专心于公务了。
果然,有宠妃就得有昏君啊。他觉得自己是多么不容易,既要把娇气的妃给宠着,还要做一个明君……
被送到休息室的陈姑娘放下手里的连环画,就开始打量起这个地方来。
浅灰色的秋香木,黑色的板岩砖,米白色的毛绒地毯。这块地方很大,尽管她之前甚至不知道他的办公室里还藏了这么个休息室。风格简约,色调偏冷淡,摆设也简单,一边连着浴室,一边连着洗手间,卧室里一张巨大无比的床占了一半的地方,然后是床头柜、桌子、衣橱什么的,墙上还挂着巨大的黑色液晶屏彩电。桌子上摆着一个很是名贵的乾隆年轻汝窑白瓷花瓶,却没有插花。
她没来过这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充满了他的气息,是他独享的空间。登时,一种莫名的欣甜就从心中滋生。陈姑娘从床上爬下来,发现桌子上摆了几本笔记。
她跟做贼似的看看门,觉得他该没有这么快进来,就很快地抽出一本笔记来看,却见笔记的扉页上写着“宇晨集团各部五年总结性会议——2010年10月”。
她已经知道宇晨集团是陆以辰的了,所以并没多大惊讶,翻翻里面,全是些会议记录,便觉兴味索然,嫌弃地将笔记本放了回去。
然后又抽了一本,发现还是会议记录,只不过是简宁的。登时陈姑娘就纳闷了,会议记录不是有记录员的么?哪儿用得着他大总裁动手啊?陆总行事真是诡异。
她觉得没意思,便准备会床上坐着。却又忽然发现数本笔记本之间似乎夹了一本不一样的,色泽比其他的都淡。她便随手抽过来看,这才发现之前的都不是陆以辰亲笔写的,而唯有这一本是。
工整干净的字迹,带着笔者认真严和的行事态度,雪白的纸张旧得发黄,似乎经常被翻出来摩挲,而纸张上絮絮叨叨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一个名字——
陈以晨。
陆以辰打开休息室的门时,竟然没看到她家宝宝的影子!
“宝宝!宝宝!”
他急得立刻把灯打开,再把厚重的帘子掀开,却见室内整洁安静,没有他家宝宝的身影!
正当男人着急的时候,一旁的衣橱里却传来响动。
男人赶紧走过去,两只大掌握着把手狠狠一拉,却见只挂了几件男士衬衫的衣橱里,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如同猫咪一般缩在角落里,手里抱着一个笔记本。衣橱打开的刹那,女孩儿下意识抬眼,小小白白的脸上泪痕累累,大大的猫儿眼红肿一片,登时,男人的心就猛地揪起来了!
“宝宝!我的宝宝怎么了?!”
他慌忙将女孩儿整个人从角落里抱出来,俊雅的容颜上慢慢都是慌乱无措与担忧心疼!他的宝宝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头哭得这么伤心呢?
女孩儿软软地趴在他的怀里,小鼻子还抽抽嗒嗒的,水亮的猫儿眼如同驻了两泓星亮的湖水,正瞧着他,十分专注。
“宝宝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跟以辰哥哥说,嗯?”他将她小心翼翼搂着,仿佛捧着易碎的宝物,连用力都不敢,只柔柔地搂着,然后放到床上。
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他靠着她也坐到床上,端起她小小的脸细心地哄着,“宝宝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唔……”小人儿也不知道是从喉咙还是胸口发出一声弱弱的小动物般的声音,然后就将手里拿着的素白色笔记本递给男人看。
陆以辰低头,顿了一顿,就要伸手将笔记本从她的小手里抽着。
可小人儿呢,固执地攥着笔记本不放,就是不肯给她。
这个笔记本里,记满了陆以辰六年来对他的宝宝的思念。一笔一划都是他或喝醉酒或思绪混乱或思念难耐的时候的一种宣泄——都是些茫无头绪的句子,有的甚至支离破碎,可是那时而工整时而潦草的字迹,还有里面一句句反复出现多次的“晨宝宝”,都仿佛是一根根绵细的针,刺进了女孩儿的心里。她仿佛能听到他在孤单与寂寥中声声绝望地喊着她的名字,他的宝宝,又仿佛能看到他落寞的身影坐在昏黄的台灯下,写着混乱的句子,以慰藉他冰凉荒芜的心。
陆以辰大概猜到她为什么忽然就哭得这样,心里闪过几分柔软,可他还是不舍得呀,他怎么能害得他的宝宝哭得这么伤心呢?
他的存在应该是让她肆无忌惮的笑才对。
“宝宝……”他看着水汪汪盯着自己的女孩儿,有些无奈。
“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这些年来离开了你;对不起,这些年来甚至不让你知道我的消息,真的,对不起。
男人却轻笑了笑,大拇指抚弄着女孩儿白皙中透着粉红的脸,一点点的将眼泪擦掉。
“没关系。只要宝宝回来了就好。”他凑近她,蹭了蹭她的鼻子,用俊逸美丽的眼睛看着她温暖地笑,然后趁他不注意就将那笔记本从她手里抽出来。
“啊,我的我的!”女孩儿不愿意了,非要夺回笔记本,“我的!”
“宝宝,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他将笔记本放回到书桌上。女孩儿从床上跪着,纤细的身子立起,小手越过男人的肩就要去把东西拿回来,却被男人一把抱住了送到眼前的水蛇小腰!
轻易地将女孩儿重新拉回到怀里,他面对面圈着她靠在了银灰色的床头木上。
满怀都是女孩儿清香甜美的气息,柔软而娇嫩,纤细而妩媚。他沉迷于这种感觉里不愿起来,细碎而甜蜜的吻就势落到了女孩儿的额头上。
女孩儿柔柔地承受着,大大的猫儿眼望进男人黑沉的眼中,深深的,深深的……
“以辰哥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唔……什么?”捧着近在咫尺的小脸不断轻怜□的男人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可又不舍得太远,就在彼此呼吸相闻的地方。
“以辰哥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也是我最爱的男人。”她安静的神色仿佛阳光下的水莲花,眼神里满满都是痴恋和爱慕,“陆以辰是我陈以晨身边最好最好的男人,是陈以晨唯一的男人,是陈以晨最爱最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