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烟:“哦。”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江鹤应该是在死前写了上百张罪己书,现在满城都知道他做的事了。”耸了耸肩,又道:“不过,似乎没有太多人相信。更有甚者居然怀疑他是被人谋害了,觉得纸上内容不足为信。”
月桉唇角微勾,似早有预料,淡淡道:“几十年苦心经营的形象,没那么容易被摧毁。”冷眼睨着云淡烟,“还有别的事吗?”
云淡烟摇头,“没有了。”
月桉正准备关门撵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月桉看着不远处一副俊俏小郎君打扮的月珑,眉头微蹙,不悦道:“她来做什么?”
云淡烟回头,也是诧异道:“珑公主?这么早她来做什么?”
月桉:“你还知道早?”
“往后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要这么早来打扰我。”
云淡烟:“噢。”撇撇嘴,小声嘀咕,“以前也不见你那么生气,再说了谁知道什么事对你来说是要紧事嘛。”
月桉:“下去吧。”
云淡烟:“噢。”
月珑笑呵呵地走上前,月桉跨步出来,将房门掩上,“珑妹妹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月珑佯装生气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太子哥哥玩了?”
月桉笑道:“当然不是。”
“只是,我才刚起身,不如我让知风先陪妹妹到花园里走走,等我洗漱好再去找妹妹。”
月珑:“那好吧。”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笑嘻嘻看着月桉,“太子哥哥房中不会是有什么娇滴滴的小美人吧?”
月桉微微一笑,反问:“这是什么稀罕事吗?”
月珑一愣,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神色尴尬道:“当然不是。”随即又笑呵呵道:“若是太子哥哥有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带给妹妹看。”
月桉:“好。”直到看着月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脸上才露出嫌恶的神情。
小菜见月桉脸色不太好,问道:“生什么事了吗?”
月桉:“被迫与人虚与委蛇,不喜欢。”
小菜:“不喜欢就不要做。”
月桉笑笑,伸手捋起小菜如瀑如绸的长,一边给她系上,一边说:“我身在这个位置上便注定了不能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许多我甚至十分厌恶的事也只能被迫和颜面对。”
小菜转身抱住月桉,月桉刚拢好的头来不及束上全撒了出去,手还保持着束的姿势,随即抬手轻轻放在小菜头顶。
“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在世都是难免的。”
小菜:“是,都是难免的。”她懂,她能感同身受,因为她也同样有十分厌恶却不能不做的事。在拥抱月桉时,她仿佛在拥抱另一个自己,安慰另一个自己。
月桉:“有时间给我讲讲你的从前吧。”
小菜摇头,“不要,没什么好讲的。”她知道自己从前活得就像是一条没有家的狗,不被人喜欢,那些日子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切齿,她不愿意将过往讲出来,让别人可怜她。
月桉:“我喜欢你,所以不管你从前遭遇过什么,不管你从前是何模样我都会连同那时的你一同喜爱。”
小菜沉默,月桉知道她还是不愿说便不再强求,他觉得总有一日她会向自己袒露全部的自己,他不急。
月珑百无聊赖地摘了一朵花拿在手中把玩,一片儿一片儿地捻掉花瓣;花瓣顺着她的脚印沿途飘落,跟在她身后的知风脸上挂着清水般笑容。
月珑手中的花最后只剩下个花蒂,鹅黄色的花蕊袒露在风中,她勾唇道:“看吧,去掉伪装不管是再美丽的花都是一样丑陋。”
知风毕恭毕敬道:“公主殿下说的是。”
月珑转身瞥了一眼知风,问道:“我记得哥哥宫里有个小美人,她还在吗?我倒是觉得她十分的有趣。”
知风双手奉上一朵刚摘的山茶花,“回公主殿下,小菜姑娘还在宫中。”
月珑接过花,神色倏尔一变,“她在宫中可曾担任什么职位?”
知风:“不曾。”
月珑若有所思,“不曾?”
知风:“是的,公主殿下。”
月珑捻花瓣的手一顿,继而又问:“太子哥哥与她是什么关系?”
“妹妹就这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