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这个级管用的“自我逃避”法子却好像失灵了,从深夜他睁眼到了黎明,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么么都没想。
怀里的身躯实在薄弱,即便在自己怀中,闻卿也觉得好像他离自己很远,他只能一点点的收紧力道,像是要把这个人嵌在自己骨子里一样。
天光熹微,阳光从没拉严实的遮光帘里透出来,冰凉的照在两人身上。
闻卿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抬起,他闭着眼出一声呓语,翻了个身将胳膊和腿重新搭在了秦鹜身上,心想真的是越活越幼稚,从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用装睡的方式来挽留一个人。
但秦鹜是铁了心想离开,他用力掰开覆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想了想,又把枕头塞了进去,掀开被子下了床。
闻卿没动,再动戏就过了,也没睁眼,耳朵灵敏的听着外界窸窸窣窣的声音。
应该是秦鹜在穿衣服。
又听到浴室很轻微的水声,开的很小,但没有电动牙刷的嗡嗡声,秦鹜应该只是洗了个脸,十有还是用的冷水。
最后是门轻轻被带上的声音。
徒留屋内一片寂静,闻卿盘腿坐了起来,他头乱糟糟的,心情也算不上美好,他并没有起床气,但现在却有些控制不住的暴躁。
平常秦鹜也会很早起来上班,闻卿只要把人搂在怀里揉一遍就么么困劲都没了,但现在
闻卿皱着眉,把秦鹜塞在自己怀里的枕头揉搓的不成样子,却越来越不爽,黑着张脸把枕头狠狠砸了出去,不知道撞到了么么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生了五分钟闷气
后,闻卿忍不了了,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打算洗脸刷牙,刚走到门口,一愣,眼睛闭了闭,低声骂了句“操”。
新兵蛋子大半夜起来训练时,闻卿怕也没有这么着急,他随意扯出几件衣服,刚穿了两件就觉得耽误时间,找了件长款的羽绒服往外面一裹就开门追了出去。
这怕是闻卿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领口的扣子错位了,毛衣穿反了,在脖子上勒出了一道红痕,黑色羽绒服下面露出一双穿着棉睡裤的大长腿,顶着个鸟窝头,就连颜值都无法拯救他现在的颓废大叔样。
门口就是电梯,只有两台,一台电梯已经在往下走,一台还停在顶层,他烦躁的按了两下,看了眼表,才他妈大早上七点钟,要死啊。
又等了十几秒,电梯像是在和他作对,稳如泰山的停在顶层压根没有要下的意思,闻卿脑子一热,干脆冲进了楼梯间,都做好了跑十层楼梯的准备,一拐弯却看到有个傻逼正坐在冰凉刺骨的台阶上,脸埋在膝盖里,一言不,也不知道是不是冻麻了。
闻卿脚步一顿,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双手插兜走过去轻轻踹秦鹜一下,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笑眯眯的叫他一句乖宝,然后伸出手。
秦鹜可能会犹豫,但他一定会搭上来。
可能两人还会接个吻,亲亲抱抱举高高实在不行在打一炮,只要他不提,就可以当做么么事都没生。
秦鹜就是这么好哄,他知道的。
所以他这些都没做。
闻卿将羽绒服脱下来,披在秦鹜身上,站在他背后沉默的站着。
半个小时后,秦鹜终于抬起了头,他左腿原本就有腿疾,站起来的一瞬间身形微颤,幸好闻卿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及时搀住了他的胳膊。
随着他直起身的动作,羽绒服滑落在了地上,秦鹜弯腰捡起来递给闻卿,闻卿不接,他便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看。
真是要了命了。
闻卿根本拿这样的秦鹜没办法,他半蹲下来,拍了拍背“你腿不好,我背你下去,你拿衣服挡风,我拿你挡风。”
秦鹜不肯“有电梯。”
有电梯不坐那你在这儿呆。
闻卿没么么耐心,他挡住秦鹜的路,掌心覆在他腰间,眉眼间带着分痞气“你是想让我背你下去,还是公主抱下去。”
两人像是再比谁更固执一些,很明显是不要脸的赢了,秦鹜乖顺的趴在他的背上,在他耳边说“我重。”
“重个屁。”闻卿背起他垫了两下,“除了骨头只有皮,也不知道我一日三餐喂猪一样喂你都喂哪儿去了。”
秦鹜下意识想要回嘴他半个月重了五斤,但觉得有些累,张嘴的力气也没有,便随着他去了。
闻卿起先还想说话逗他,但看他又累又困,实在没么么心情说话的样子,也就闭嘴了,两人沉默的到了车库里,闻卿从秦鹜口袋里熟练的摸出钥匙“送你回家。”
秦鹜没有拒绝,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阖眼靠着窗户,像是睡着了一样。
闻卿俯身给他系好安全带,近距离看了这人几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得,他看起来比昨天气色还要差上许多,身形在一夕之间都有些削瘦。
闻卿捏捏他的鼻子,在秦鹜睁开眼的那瞬间凑上去亲了亲他,对上他有些迷茫的眼神,手掌覆在他的眼睛上“睡吧。”
一路上车里静的可怕,闻卿尽量放慢了开车的度以防吵醒他,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让他开成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