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什么话,她怎能离了我。”关跃讪笑道,又想芸娘的脾气,或许当真会拿了银子与他划清关系。
又有人有事寻关跃,关跃便退下了。
又过两日,卜太太果然寻过来了,又送了重礼,说了她小叔子许多好话。
关雎儿浅笑着做羞涩状,不时蹙眉,似是忧心此事难成。直叫卜太太一时心花怒放,一会又忧心忡忡。
“姑娘,这回礼怎么算?”涟漪在关雎儿耳边低声问道。
“不回。”关雎儿笑道。
涟漪一愣,又仿若无事人一般立在一边。
待到临走时,卜太太总觉少了些什么,忽想到关雎儿没给她回礼,心想送礼哪里少得了回礼。这回礼定是有的,不然便将她送的礼还了一半回来,这样才合规矩。
左等右等,不见关雎儿吩咐人,卜太太笑道:“那些东西,关姑娘就不要客气了,全留下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我便留下了,今日风大,卜太太还是早些出门吧。”关雎儿笑道。
卜太太听闻关雎儿之言,身子一僵,不禁回想自己送出去的那些好东西,心中更是不舍。
见多了吕夫人肉疼的模样,涟漪等人也见怪不怪,只叫熠熠送卜太太出门。
出了垂花门,卜太太低声问道:“关姑娘这是怎么了?”说完,塞了个银镯子给熠熠。
熠熠收下银镯子,叹息道:“前儿个方四爷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叫姑娘见了欢喜了半天,怕是又动了吃回头草的心思。”
卜太太笑道:“关姑娘见多识广的,不会为了几个东西动心吧。”
“这可不一定,我们姑娘的嫁妆有几十箱子,却也最喜欢收东西了。说白了,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熠熠不屑道。
卜太太见熠熠如此,又想上次不曾见到这个丫头,疑心是个不服关雎儿管教的,笑道:“关姑娘的嫁妆真有几十箱子?”
“那可不,开了箱子能晃花人眼。”熠熠掂量着镯子说道。
卜太太两眼冒光,又细细的问熠熠箱子里有什么。
熠熠笑道:“也只有上回在方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才见着一回,看上去都是金金银银的。”
卜太太眼珠子一转,又细问方卓送了些什么。
熠熠将自己知道的名贵东西说了几样,又道:“我瞧着姑娘是真的动心了。”
卜太太谢过熠熠,见已经出了门,便辞了熠熠,又拿下一枝簪子偷偷塞给熠熠,说道:“好姑娘,好马不吃回头草。若是咱们两家能成了亲家,那才叫做天造地设的一对。”
“太太说的是,方四爷也是个抠门的主,哪里比的太太这般心善。”熠熠笑道,摸着那簪子欢喜不迭。
卜太太笑着上了车,心想若要勾的关雎儿一心嫁到卜家,那几十箱子嫁妆就是卜家的了。进了卜家的门,再不叫她如在方家那般轻易的脱身。
一念至此,卜太太又捏着帕子笑了两声,忽见手上的玉镯少了一个,又在轿子里看看,见没有,又回想究竟是掉在哪了。
那边熠熠拿着两个镯子在手上试着,涟漪见了笑道:“你哪里弄来的镯子?”
“卜太太手上撸下来的,这玉的颜色太老,给了你吧。”熠熠说道,将玉镯子递给涟漪。
涟漪接了,说道:“给氤氲添嫁妆吧,这么老的颜色,我也不要。”
家贼实在难防
太太走后,又有嘴快的,上次收了方卓银子的人偷偷去了方卓,又将卜太太的来意说了一番,最后着重讲了卜太太送的礼。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得了人家一点好处就能把自己给卖了!”方卓气愤道,又想和离之时,关雎儿心心念念的就是嫁妆,显然是将那银钱之物当做心头第一爱物,如今得了卜家的银钱少不得要迷了眼失了心智。
“爷,卜家再送一回礼,奶奶怕是就真要进了卜家了。”罗秀说道。
方卓垂头细想一番,最后说道:“你叫人警告一下那姓卜的,叫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爷,就该如此。”罗秀应承道,又问方卓对关雎儿应当如何。
方卓一笑,说道:“先晾她两日,叫她知道卜家那位是什么德性,这样她才能明白我的好。”
“爷说的有理。”罗秀赞道。
方卓想起关雎儿,不免又想到关家庄子里的芸娘,叹口气道:“关跃那等粗人,我本就嫌他手脚不干净的,偏关氏赌气留下他。你去找人跟关跃说说,叫他只管开价,我全应了;另告诉芸娘,只说看在她姐姐的份上,我愿既往不咎,好好照顾她,叫她好好想想,是要跟了关跃那等不知怜香惜玉的,还是跟了我的好。”
“爷,此事若是叫奶奶知道了……”罗秀犹豫道,又见识了上次关跃的野蛮,哪里敢去叫关跃给芸娘开个价。
方卓鄙夷的看了眼罗秀,啐道:“你最是伶俐识时务的,定会寻了好机会跟关跃勾搭上。关氏不过是个妇人,关在院子里,哪里能知道这么多?再说,芸娘是什么人?关跃还能为了这么个人,连到手的银子都不要?”
见方卓动了火气,罗秀忙应承道:“爷莫生气,小的这就去给您办好了。”
罗秀应承了方卓,便忐忑的去了关家庄子,心中想着只要装作来了这么一会,回去也能跟方卓交代。
正在门外转悠,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出来,又去了侧门转悠,正要走,就见关跃的娘端着小簸箕拿着铜钱出来买乡下炸的馓子。
“三婶子好。”罗秀忙凑上去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