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气得一边拍头,一边在后堂走来走去。
他一指同样满脸是汗的账房先生。
“你说,我这个掌柜做的亏不亏,摸过的银子还没有你当账房的摸得多。”
账房点头哈腰地回答“是是是”。
心里却抱怨:我摸有什么用,又不是我的银子。
“这次要多少?”
掌柜的发泄完了,想起来还是得解决问题。
账房先生支支吾吾。
“五。。。五百两。。。”
“哦。。。五。。。五百两?!”
掌柜的都疯了!
“咱们铺子从开张到现在,弄虚作假,紧挣慢扣地一年才挣了多少?合着都给她一人忙活了呗?!”
“哎哟掌柜的您小声点!”
账房先生又是摆手又是捂嘴的。
“别再让人听了墙角!”
掌柜的这嘴漏的,怎么还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掌柜反手给了自己一嘴巴:“你看我,我气糊涂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得找人去告诉东家,实在不行,让廖姑娘给想想办法也行啊!”
账房连连点头。
“那掌柜的咱们眼下。。。那夫人家的女使可还在外间等着呢!”
掌柜的一咬牙一跺脚:“先给了!”
一次二百两,两次三百两都给了,还差这一回?
等东家和廖姑娘知道了,他非得让这个女人把钱再如数吐出来!
不!十倍赔偿!
朝华接了账房先生的赔偿,加上姜琼月给的,总算是凑够了盘店的银两,脚不沾地跑去给了姜怀义。
姜老六看见这么多银子也纳闷。
旁敲侧击地问朝华:“那个,小七她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你们不会是。。。”
他说到一半放低了声音:“打家劫舍去了吧?”
朝华知道夫人平时叫姜怀义“老六”除了他排行第六之外,还有就是讥讽他思路清奇,不着调,这次倒是歪打正着,说对了一大半。
“六爷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朝华学着姜琼月的样子眨眨眼睛。
“我们夫人这绝对是‘取之有道’。”
今日的永平侯府遍布红绸锦色。
房檐廊角,梅枝桂树全都扎起锻花,从远处看,满目都是红艳艳的华丽景色。
府门外的马车花轿排列的井然有序,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个个都伸头探脑地想去观望这美丽的新娘子。
谢玉嫣红衣素手,足抵红莲,一袭大红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在喜娘的搀扶下,来到侯府长辈的面前。
“不孝女玉嫣,拜别祖母,拜别父亲母亲。”
魏氏点点头,让身后的孙婆子拿了个红包递给谢玉嫣。
谢玉嫣依次朝魏氏、谢时越扣头。
到了姜琼月面前时,看到原本应该跟在她伺候的朝华变成了方姨娘,瞬间泪流满面。
方姨娘是妾,嫁女这种场合本是不应该出来相送的。
但是姜琼月让她跟在身后侍奉,虽然只能跟丫头一样站在角落,总归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也算了去一桩心愿。
谢玉嫣规矩地跪下,语气轻柔中带了哭腔。
“母亲保重,女儿走了。”
姜琼月站起身,托起她手肘身子朝侧面闪了闪,从方姨娘的方向看过去,就好像谢玉嫣在跟自己拜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