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能使永平这个封号后继有人,你是不是还应该谢谢我?”
谢时越此刻动一下手指都感觉天旋地转,但意识却格外清醒。
尤其苏瑾安的话,好像挥之不去的魔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谢玉宏。。。
世子。。。
谢谢我。。。
他忍无可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冲着一旁发霉的砖墙就撞了上去。
“咚”地一声响。
谢时越只觉得脚下飘忽,没等发力,就再一次栽倒在地。
那道声响并不是他以头抢地自尽的动静,而是膝盖骨重重磕在地面的声音。
苏瑾安冷眼旁观着他的举动,耳听牢头再一次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忙快速地将一颗药丸塞进谢时越口中。
“看个病而已,你们这里面一个劲儿叮呤咣啷个什么!”
牢头推开牢门,就看到谢时越浑身摔得脏兮兮的趴在地上咳嗽,模样比苏瑾安来之前显得还要狼狈几分。
“他怎么回事?”
牢头问苏瑾安。
“得的什么病,很难治么?”
苏瑾安装作面色沉重道。
“谢侯这是很早以前留下的旧疾,畏光眩晕,食欲不振,眼下又无法出去好生疗养,在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说着,指指在地上蜷缩着的谢时越继续对牢头道。
“为防止其眩晕后衍生臆想而再次撞壁自尽,班头还是将人绑起来吧,不然陛下回头问起,还没降罪人就死在了狱中,大理寺恐怕不好交代。”
牢头一听谢时越还敢自尽,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
招呼狱卒抬了绞架进来,将谢时越的手脚全部绑结实了,才把苏瑾安送出门。
边走还边感谢,要不是经他提醒,万一犯人出了什么问题还真不好交代。
苏瑾安客套着搭话,双脚踏出大理寺之前,还不忘向牢狱深处投去一个怜悯的目光。
“谢时越啊谢时越,如果不是你这么蠢非要招惹北戎人,我还可以容你到谢玉宏被立为世子之后,至于现在。。。”
他轻启唇齿,目光里是挥之不尽的冷意。
“你就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享受最后一段做侯爷的滋味吧。”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医馆,手下告诉苏瑾安说皇帝召见。
他不急不忙地换了身袍子,临行前想起一件事,扭头问道。
“送去谢吟府上那个女人,最近一直都有在好好传递消息吗?”
手下点头应和。
“送情报还算准时,不顾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小事,用不用小的再提醒她一下。”
“不必了。”
苏瑾安抿唇深思,这倒也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那个女人本就没有经过什么训练。
选择她不过是因其在临江与谢吟接触过,本身又对他心怀仰慕。
这样能很好地放松谢吟的警惕,即便动手脚被发现了,也不会被更多疑心。
他只是需要一双眼睛,盯住这个迅速在官场中攀升的谢掌院。
以便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往其必经之路上放一颗扎脚的钉子。
“你去告诉她。。。”
苏瑾安对着铜镜,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有关谢府的一切,事无巨细都要老老实实禀报,不然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离开现在的府邸,再也见不到谢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