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激怒了他吧。他跑来告诉他对我有多优待,他在单位里多有实权。我问他,他是不是长了个猪脑子?我说,‘像你这么一个快40岁的男人,就当一个小屁科长,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一脸猪样,这么几次三番来找我,你不明白我已经给你留足面子了吗?’”夏维叹了口气,“我那时太年轻,没有处理特殊情况的经验,不知道激怒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的后果,往往不是挫败他,而是可能让他失控……”
“是不是我脸上打着小三两个字啊?我怎么尽遇到这种事?”夏维困惑。
“不是,是中国就这风气。一个男人稍微有点权或者有点钱,就不自己姓啥了。”吴浩虽然也有同样的疑惑,但是看见夏维纠结,赶紧安慰她,自己也丢开手不想了,“现在哪个公司里没这种事,一些中年男人,又老又猥琐的,有老婆有孩子,手里稍微有了点钱或者权,其实钱也不多,权也不大,就打那些刚毕业的小姑娘的主意,占便宜。这些小姑娘还真上钩。我都不明白这些小姑娘是咋想的,别说那些男人不可能离婚,就算真离婚娶她们,她们又是图啥?”
“这些女孩比我还脑残。”夏维一句话就把二奶和小三的智商统统鉴定完毕。
吴浩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
夏维又恢复了调侃的语气;“我后来用了几年的时间思考。如果杨问天不是亿万富翁,只是个收入一般的小职员,哪怕就是一个收入还可以的小领导,有儿有女有老婆,他能跟一个二十几岁,年轻英俊的大学男生比么?我还会跟他么?当然不会。所以我跟他,真正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骗我会离婚,会娶我,而是因为他超级有钱。我出身中等家庭,迷住我的不是杨问天的谎言,是他给我展示的奢侈生活。所谓真爱,就是真的爱那个男人的钱和地位,想永远享受这个男人可以提供的物质生活。”
夏维忽然被一阵痛心穿透,12年,多少往事,都说人生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有第二个开始,为什么自己从18岁第一步走错起,就步步皆错,盘盘皆输。
吴浩看看她,忽然一笑:“虽然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少会有人说得这么直白。”最常见的,总得说句:为生活所迫,为原生家庭做牺牲吧。
“我很诚实。”夏维淡淡的说,但还是忍不住瞟了吴浩一眼。
吴浩正在看她,眼神温柔:“万物皆有价,只在于高低。我可以拿到我爸一半的遗产,但是如果现在有个富婆拿十亿现金砸我面前,我也会从的。当然她不能肥得让我勃都勃不起来。”
夏维忍不住一笑:“你哪里值那么多钱。美国卖价最高的牛郎,拳王泰森也不过收费每小时2万美元。”
“那就换一种代价,美色。你看你没给我一分钱,我也从了。”吴浩半认真的说,“我为你失贞。”吴浩想说:我为你放弃我的原则和操守,但是一个偷腥的男人说这种话,自己都觉得恶心。
夏维不由的一笑,慢慢继续往下说:“他从此正式包养了我,但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并没有解决。我想要在日光下生活,工作结婚,生儿育女,他给不了我婚姻,我们冲突不断。于是我坚持要出门工作,不管是干啥,都要让自己有点工作经验。他只好同意,让我去他公司当前台,后来又让我来你爸公司管档案。”
“我们约好的,我一到25岁就变卖他给我的一切,离开北京,到谁都不认识的城市去开始新生活,恋爱结婚生子,把往事一笔勾销。他后来为我办了加拿大移民,让我可以走得更远。那是我们第二次正式分手。”
“移民纸下来后,我一想到从此要一个人在加拿大讨生活,就怕得不行,我英语很烂,毕业后又没像样工作过,别说没有谋生的技能,连自己的日常生活在加拿大会是个什么样,都想象不出来。他又帮了我一把。”
“到加拿大后,我们约好他再供养我三年,让我有时间读学位,过语言关,然后找个工作。三年后,我们就把关系了断。那时我28了,青春将尽,我再无法跟他纠缠下去,否则我会走错一生。女人过了30后容貌衰减,要他继续包养我,他也勉为其难。世界上只有维持终身的婚姻,哪见过被包养了终身的二奶,还是不要让彼此都压力这么大吧。反正这种关系最终不是止于男人的腻味,就是止于女人的色衰。”
“那怎么还是没分?”吴浩多少有点困惑,夏维说话很逻辑,很理智,照她如此清晰的思路,这两人怎么都不应该维持12年的关系。
“因为杨问天家里那段时间事故频出,他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我不忍心提出分手。事实上那段时间我经常回国来陪他,倒是这5年我跟他在一起时间最多,对他态度最好的时候。”
“怎么每次你们要分手,就会出啥事情?弄到最后分不了。”吴浩说完,脸红了,这话听起来像吃醋。
夏维微笑了:“人算不如天算吧。”
☆、炮友关系
转了一圈两人回到度假村中间的一个下沉式圆形小广场,广场大概有时用来表演些节目,在广场周围的台阶上摆着一些露天的白色餐桌椅,餐桌中间还插着墨绿的太阳伞,加上周围欧式小别墅,颇有欧洲小镇风光。
两人走累了,就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吴浩给夏维点了杯冰激凌,自己要了杯咖啡。现在已经快11点了。两人透过玻璃门能看见前台已经排起了结账的长队。吴浩抬头看看云淡风轻的天空,又看看青翠的山峦,又看看夏维------她正双腿交叠而坐,手持黄色塑料小匙,姿势悠闲,翘首远眺,目光迷离,鬓角的一缕长发丝散了出来,在风中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