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沉默讓梁泊言很是擔憂,生怕對方過於好心,提出來資助他上學。
「那你豈不是拉低了我們樂隊的平均學歷。」鼓手說。
tony老師適時地開口了:「長這麼好看還在乎什麼學歷啊,這送去當偶像都行了,放在你們樂隊才是暴慘天物。」
「你看沒文化就是他這樣,暴殄天物都讀不對。」鼓手馬上說。
「你還是閉嘴吧,你那英語也好不到哪裡去。」梁泊言著實擔心tony老師把憤怒報復到他的頭上,回頭把頭髮全給燙沒了。
還好tony老師大度,沒有計較,但打量著做完髮型的梁泊言,說:「你看,這髮型變化多大,看起來都有點像那個歌星了。」
tony甚至不用說出名字,鼓手都知道是誰,端詳著他:「是有點像梁泊言。」
話說到這裡,他們又開始討論起梁泊言的影蹤。
「他嗓子不好隱退了,」tony說,這是外界的普遍看法,「以前是真的唱得好,難怪他公司現在都還想用他的聲音來搞花樣,還被梁泊言給告了,真是活該……」
「什麼?」梁泊言皺了皺眉,仿佛沒有聽清,問道。
tony覺得解釋太麻煩了,索性把手機遞給他,讓他自己看熱搜第一。
某個以代理明星案件出名的律所,代表梁泊言先生嚴正聲明,要求梁泊言的前公司立刻停止侵權,否則將訴諸法律進行處理。
而那條熱搜之下,也是一片沸反盈天。
梁泊言的粉絲和好感路人都在評論,一方面驚訝於梁泊言終於出現了,一方面也在反對公司的這種行為,尤其是在沒有經過梁泊言許可的情況下,把人的聲線複製。他們認為,有的歌手不是ai可以代替的,比如梁泊言,他之所以是一名獨特的歌手,不僅僅在於他能唱到多高,他如何咬字,更是因為他能傳遞的聲音情感,他如何呼吸,如何讓人在旋律和詞句中得到共鳴。
甚至還有人在律所的評論里問,能不能聯繫梁泊言,讓他回來,哪怕要隱退,是不是至少也該有一場告別演唱會。
梁泊言想,本來確實是有的,可惜沒有開成。
而律所的聲明是來自何人,稍微動一動腦子,就能想出來。
真是頭痛,早知如此,真的應該把自己的證件偷回來,免得被李昭拿去作妖。
「差不多了。」tony老師關掉機器,又用定型水噴了噴,非常滿意地看著梁泊言的造型,「你可以走了。」
「我不想回家。」梁泊言有幾分痛苦,「讓我留在這裡當洗頭工吧。」
與李昭想像的事情發展走向不同,宸耀娛樂態度很是強硬,立刻就做出了回應,聲稱他們並沒有侵權,甚至還帶著幾分陰陽怪氣,說「梁先生」可能休息太久,不記得當初的合同內容了。
評論里的粉絲自然是一頓大罵,問什麼合同能預見到ai的版權,純屬強詞奪理。
李昭點了個贊。
不過,宸耀娛樂這番折騰,確實也讓人不解。他們的直播間裡,頂多只是賣貨時放放公司藝人的歌,卻把梁泊言拿來搞實驗,像是法外狂徒一樣,完全不擔心梁泊言來找麻煩。
他們的想法也不算有錯,如果不是李昭跑出來橫生枝節,梁泊言大概壓根就不會理。但李昭覺得不該讓他們這麼猖狂。
他本來是打算讓律所再發聲明的,但那邊卻有些猶豫,問是不是梁先生本人的意思。
畢竟雖然律師函這種東西沒什麼成本,出一份也不貴,但他們律所也是要名聲的。李昭聲稱是受梁泊言委託,他們相信李編劇沒必要撒這種謊,但萬事小心為妙,還是再確認一下。
李昭想想也有道理,畢竟有的事情,他也需要再找梁泊言重核實。
柯以明知道自己不該太關心老闆的私事,免得丟掉工作。但那種料理好一切卻又什麼沉默安靜都不問的神秘人式助理,只會出現在電影電視裡,他只是個剛畢業還不成熟的大學生,更何況這事情本身也太不太對勁。
「李哥,梁泊言是在你那邊嗎?」柯以明問,「你們現在什麼關係啊?」
「我不是跟你講過的嗎?」李昭說。
「你講的是過去的事情。」柯以明說,「還基本都是你單方面的事情。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專注只問梁泊言,沒有牽扯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年輕人。不然的話,就過於複雜了。
「你這麼關心我的感情嗎?」李昭卻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反問。
這話說得,仿佛那個非要別人關心他感情,什麼都往外說的人不是李昭似的。柯以明一時間尬住,還好李昭也沒怎麼生氣,甚至也回答了他:「梁泊言是在我這裡。」
後一個問題,他就當沒聽到了。
梁泊言進門的時候,下意識摸了摸耳朵。
在心理學上,這可能代表緊張,而在梁泊言這裡,代表他耳朵真的很痛。
他真的開始考慮要篡位了,再這麼下去,他鼓手還真把自己當成了樂隊說一不二的領導,覺著梁泊言這個輟學的街溜子太不時尚,剪完頭都覺得不夠,又拉著他去換了幾件潮牌,還拍到他們那個樂隊群里讓其他人欣賞。
「應該再去打個耳骨釘。」群里有人說,「再配上長頭髮,就更像落拓不羈性向不明的藝術家,我們走紅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阿占身上了。」